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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租住的地方杂七杂八东西不少, 父子两披星戴月, 扛上行李哼哧哼哧往新家送。

万岁肩扛蛇皮口袋,小太子头顶锅盖,手上还提个网兜, 里头装着饭缸子碗筷等物。

钱克儒已经带着他老伴去上海了,临走前把钥匙给了颜冬青, 眼下四合院里只有父子俩, 蛋蛋扔下锅盖,高兴的在每间屋里转一圈,末了奔出来,惊叹道:「好大, 房间好多!」

颜冬青哂笑, 这叫大?要是带这小子去皇宫转一圈, 还不得把他惊个半死?

想到这儿,颜冬青神色柔和下来,摸摸儿子小脑袋, 蹲下.身耐心问:「蛋蛋想睡哪间?」

蛋蛋干脆的指东厢房:「睡那间, 想和五月睡!」

颜冬青笑扯他脸:「怎么总惦记媳妇。」

蛋蛋不高兴他爹扯脸,躲开他爹手, 搓搓脸蛋,一本正经道:「娘都跟我说了,你也总惦记她。」

言下之意,咱谁也别说谁了,半斤对八两。

颜冬青来了兴致, 追着问:「你娘怎么说我的?」

蛋蛋抓抓后脑勺,仔细想了想,然后学着傅冉的声音道:「你爹啊,是天底下顶顶不要脸的男人,不是他不要脸,你娘我啊,也不能嫁他。」

颜冬青:「......」

是谁说他是天底下顶顶好的男人?!

蛋蛋说完这话,父子两大眼瞪小眼的互对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开口。

「你娘是这么说的?」

「我娘是这么说的。」

远在南州城的傅冉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拿剪刀把煤油灯芯往上挑了挑,又继续看书。

再有几天就该考试了,说不紧张是假。

廖娟煮了绿豆汤,盛一碗端进屋给她解暑,问她:「冬青啥时候放假?」

傅冉道:「应该就这几天了。」

廖娟想孙子了!

傅冉考试的前一天,父子两总算赶了回来,太久没见,蛋蛋特会拍马屁,把老两口哄的找不着北,啥啥好东西的都拿出来给大孙子吃!

蛋蛋左手一块麻饼,右手一根冰棒,盘腿坐凉蓆上,吃得撒欢。

可怜湾湾,只能眼巴巴盯着她哥,哈喇子直流。

小公主虽然不会走,爬得却很快,自个爬到她哥跟前,半个身子困难的扒到她哥腿上,啊啊啊张开小嘴。

蛋蛋还是很疼妹妹的,立马把冰棒往她嘴里塞,哄道:「妹妹,快喊哥哥!」

湾湾满脑子只想吃,哪管什么哥哥,冰棒太凉,小公主被冰的直吐舌头,小脸也皱巴到了一块,等尝到糖精水的滋味之后,眼睛腾地亮起来,又冲哥哥张开小嘴,嗷嗷要。

这回蛋蛋不给了:「喊哥哥,喊哥哥再给。」

湾湾哪知道怎么喊哥哥,嗷嗷嗷,就是要!

蛋蛋偏不给,一遍一遍让她喊哥哥。

说句不恰当的话,约莫是狗急跳墙,湾湾被憋急了,竟然从嘴里蹦出一句:「得得!」

这话蹦出来,就像开了话匣,湾湾又连蹦了几句:「得得,得得!」

蛋蛋可高兴了,立马就要告诉他爹娘,打算跟他们显摆显摆,哪知道屋门被从里面插.上了...

这会儿万岁正一口一口咬着小皇后。

「朕是顶顶不要脸的男人?」

「不是朕不要脸,上哪儿能娶到你?」

「嗯?」

傅冉仰躺在凉蓆上,软成一滩水,脸上蒸腾着热气,晕乎乎的想她啥时候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明明说的是天底下顶顶好的男人,不是这么好,也不会嫁他。

怎么就成了不要脸的男人了?

门外,敲门声砰砰响,是蛋蛋那个没眼色的在拍门。

「你们在屋里干啥?快出来,妹妹会叫哥哥了!」

蛋蛋嗓门响亮,两人听得清楚,傅冉推推身上的人:「您快去开门。」

这回颜冬青没打盹,提上裤子就去开门了,门外一站一趴两个奶娃,齐齐仰脑袋看爹。

颜冬青自然是把闺女捞起来抱怀里,捏捏闺女脏兮兮的小脸:「湾湾,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