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啥时候,女同志都爱花,傅冉心花怒放,回家半道上花五分钱买了根糖葫芦给蛋蛋。
蛋蛋特高兴,吃一口山楂,走路都带劲儿,一蹦又一跳。
回到家,万岁单手抱着闺女,空着的手搅铁皮炉上的稀面粥,冷眼看着有说有笑的娘俩。
湾湾是个馋嘴娃,一见她哥手里拿了冰糖葫芦,不要她爹了,扑腾着小胳膊喊:「得得!」
蛋蛋嘴里叼着糖葫芦,张开胳膊就把妹妹抱走,剩下两个大人大眼瞪小眼。
傅冉是真被那句「你这头应该是被炸.弹轰过」刺到了,打定了主意不先开口说话。
颜冬青表面瞧着淡定,其实抓心挠肝,既搁不下面子去哄,又想跟她说话。
吃过晚饭,洗过手脚,傅冉坐灯下看文件。
颜冬青也不上床,就在她身后溜躂,两手背后,路过时余光快速扫眼文件。
人影来回晃,傅冉被他晃得眼花,终於忍不住回头,央他:「您要是累,早点歇息行不?」
终於跟他说话了...
颜冬青咳了声:「朕不累。」
说完,挨着傅冉坐下,伸长胳膊自然搭在她肩上,翻了翻桌上文件:「刺绣展?」
傅冉嗯了声:「孙老师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块绣作品参展。」
颜冬青摸了下她头发,还往上嗅了嗅:「是用火钳烫的吗?一股焦味。」
见傅冉抬眼乜他,又转了话题:「你怎么想的?」
颜冬青指的是刺绣展。
傅冉挠挠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臣妾自然是想往好的路子上走。」
说到这儿,她扭头看颜冬青:「您同意吗?」
颜冬青指间捏了一缕她头发,幽幽道:「朕不让你烫头,你听朕的了吗?想做就去做吧。」
傅冉笑了起来:「臣妾觉得新奇,很好看。」
虽说在大魏,谁的头发黑长直,谁就最好看,但傅冉来这时间不短了,跟这里的女同志一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麻花辫,瞧着没半点花样。
兴许是束缚太久,眼下的女同志怎么花哨怎么来,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朕还是觉得你直头发的样子好看。」万岁颇有几分可惜,然后道:「只这一次,以后不许这样了。」
傅冉低头,没好说以后谁知道会咋样。
相处这么久,颜冬青再了解她不过,瞧她这样,就知道话没听进去,搂着她无奈叹气:「朕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
傅冉翘着唇,把桌上的野花拿给颜冬青看:「三哥,咱们蛋蛋真懂事,他摘了送我的。」
瞧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在说万岁不懂事,连朵花都不知道送么。
颜冬青捏捏额:「明天朕给你摘朵喇叭花。」
傅冉推开他爬上床,跟闺女睡一个被筒,不想跟他睡了...
......
转天傅冉去学校,给了孙老师个明确答覆。
孙老师不掩笑意:「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傅冉笑:「您要我做什么?」
孙老师想了想,然后道:「往后去,下了课,你冲些走,帮老师尽快把样子描出来。」
傅冉点头道好。
两人都是有几分真把式的,不需要详细的画稿,只要在布上粗略描出样子。
刺绣与养蚕,缫丝分不开,所以刺绣,又叫丝绣,孙老师是苏绣传人,用的布自然是素色的软缎。
「小傅,会不会双面绣?」孙老师问她。
傅冉冲疑道:「会点,不大好。」
孙老师摆摆手:「诶,会就是会,不要谦虚。」
在大魏,傅冉待字闺中时,琴棋书画她不行,没别的事可干,就是绣花弄草,单面绣双面绣,戳纱、接针、滚针、打子她都会。
刺绣展的作品要在十二月底交上去,眼下已经是十月份,两人的时间并不多,少不了要赶工。
学校有间活动室,孙老师在里面绷了架子,靠墙摆张床,白天干活,晚上孙老师家也不回,就在这睡。
傅冉还有蛋蛋和湾湾,没办法在校留宿,只能每天晚上踩着路灯回去。
颜冬青哪放心她一个,到晚上就过来接,大冷的天,两人骑一辆自行车,傅冉歪屁股坐后座,两手插.在颜冬青军大衣里头,坏心眼的扣扣他腰间的肉,喟叹道:「万岁,您真好。」
「那是自然,朕不好,谁还好?」
顿了顿,骑自行车的人又道:「你儿子么?除了会摘两朵野花,能骑车接你么?」
傅冉哭笑不得,拍他背,都多久的事了,还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