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此事只怕…不妥吧!近日来,峨嵋的餐霞贱婢把我盯得越来越紧,又岂容我独自远离黄山呢?”许飞娘一脸忧怨地道。
面对着摩诃尊者司空湛的威胁,许飞娘逼於无奈,唯有再一次亮出峨嵋派的字号来加以推诿。
“哼!难道妙一这厮还敢为了你而向天欲宫讨人吗?正所谓「飞上枝头变凤凰」,要不要攀上阿修罗魔宗这一棵大树,你还是自己想个清楚吧!”司空湛面色一沉,冷冷地道。
司空湛毕竟是有求於许飞娘,因此也不敢逼她太紧,只抛下了几句狠话来恫吓一番,便即转身离去,留下许飞娘一人独自发愁。
万妙仙子聪明绝顶,当知屍毗老人魔功盖世,更擅於操控人心欲望,只会与她逢场作戏,却万万不会受她的美色迷惑。
吱-吱-吱-
莺声吱吱,鸟语花香。万妙仙子猛一回神,嫣然一笑,便即沿着一条小径拾步往前。片刻,她便走进了一座精致的凉亭之内,徐徐施展出隔空取物之法,从洞府内传送来了一瓶美酒与两副杯子。
两副杯子…难道她早已在此与人定下了约会吗?
“既然有朋自远方来,还请现身出来一见吧!”许飞娘忽然朝向脚下不远的云海朗声笑道。
话犹未了,雪白的云海骤然波涛起伏。烟云一散,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汉服的英俊男子与及身后两个英姿勃勃的白衣青年,正是久别重逢的灭尘子与及纯阳双子方瑛和元皓。
灭尘子微笑着向万妙仙子打了个招呼,便即步入了凉亭之中,并一屁股就坐在许飞娘对面。
方瑛与元皓在拜见过许飞娘之后,则双双站在凉亭之外,静立等候,恭敬有礼。由此观之,灭尘子门下的规矩确是甚为严谨。
“想不到一别多年,如今仙子的风彩更是远胜从前啊!”灭尘子淡然笑道。
“道兄说笑了!想我五台派自庐山一败后,元气大伤,四分五裂,实在早已是名存实亡。如今飞娘为了一时活命,更被迫困於黄山,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反观,道兄的名头越来越响亮,就算是小一辈的弟子们也都逐渐崭露头角,正是门派兴旺一片欣欣向荣之际,这些才值得让人惊奇和羡慕啊!”许飞娘想起了与灭尘子初遇时的情景,依然沥沥在目,忍不住一时感叹起来。
“仙子如今虽则人在黄山,但却志在远方,区区一座五云步又岂龙困得住仙子的鸿图大志呢?今天一时的卧薪尝胆,都不过是为了明日的浴火重生作好准备吧了。”灭尘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万妙仙子听出了灭尘子的弦外之音,知道他彷佛看穿了她的心怀二志,也就不再多说下去,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难得今天有朋自远方来,妾身实在是深感欣慰,喜出望外。飞娘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一如丧家之犬,以至当初不少的闺密好友,现在都已经一一变得形同陌路了…”
天下无奇事,势态炎凉,这本来就是非常现实的事情。万妙仙子一直心怀大志,全心隐忍,倒也把自己目前的遭遇说得云淡风轻,依然笑意盈盈,像个没事人一样。
自从太乙混元祖师当初庐山一役战败之后,五台派几乎一夜变天,树倒猢狲散,更被峨嵋派为首的正道不断追杀打击。因此之故,过去围绕在许飞娘身边的一班狐朋狗党大部份都纷纷割席,避不见面。
“唉,想当初天蚕岭一别之后,飞娘便一直希望可以当面向道兄谢过救命之恩。只可惜,道兄的行踪一向隐秘,仙纵渺然不知何处,以至飞娘总是遍寻不遇心愿难偿啊!”许飞娘幽幽地叹息道。
“仙子,你又何需为了区区的一件小事而一直耿耿於怀呢?灭尘子只不过是一个飘泊四海的闲人而已。”灭尘子朗声笑道。
“对妾身来说,活命之恩又怎会是一件小事呢?”许飞娘笑道。
话犹未了,许飞娘便为灭尘子奉上一杯新添的美酒。此酒芬芳馥郁香传十里,灭尘子尚未入口已经感觉到一阵醉意袭来。便是站在凉亭外的方元二子,亦忍不住同时回头看了看许飞娘手中的美酒一眼。
“对了,此杯「醉生梦醒」乃是妾身亲手以西昆仑桃花谷中的千年桃实所酿,特别的芳香醇美,总是让人沉醉不已难以自拔。如今只希望能够以此酒博道兄的一笑吧!”许飞娘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