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靠着这点事儿,磨灭掉手底下兵将心底对於匈奴人的恐惧并不现实,但埋下一个种子却不难。
待到匈奴人在雁门关前落到下风陷入颓势之时,这颗种子就将生根发芽,
明年开春,那怕这批种子活到那时候的只有十分之一二,他也能以之为根底,打造出一批寇可往我亦可往的雄兵铁骑。
一更时分,所有归於王禹手下的兵卒们全都简略的吃过了晚饭。
二更时分,那些兵卒们全都陷入了酣睡,一天下来,这些没有功夫傍身的普通汉子们多数早就累到不能动弹了。
三更时分,酣睡中的兵卒们全部被叫醒,於茫然之中吃下了旁人递到了手中的马肉、饮尽了碗中之酒。
酒肉下肚,今夜归於王禹麾下的三千五百人全都醒过神来了。
直接听命於王禹的两曲细柳营兵卒们,早在晚饭前就知道了今夜要做些什么了。
跟着自家王大人抄家灭族习惯了的细柳营兵卒们,尽管心中还是有些踌躇不安,但事到临头之时还是对王禹的命令表现出了强大的服从性。
毕竟,他前些日子那些钱财可不是白散的。
有这一千人为骨干,在加上王禹那五十名亲兵作为督察队,即将夜袭出城的三千五百五十人虽然有些躁动,却并没有形成骚乱。
今夜上弦月初升,月色并不算太明亮。
带上今日收缴来的五百匹老弱病残马,王禹并那三千五百人站在了雁门关之前。
“今夜,老夫将亲身带领你们夜袭匈奴人,此战,老夫不要胜利不要杀伤,只要你们将手中的火油袋抛出,将手中的火把扔进匈奴人的大营里。
此役,尔等所有人战功全部翻倍,老夫承诺的过的东西优先对你们发放。
并且,老夫将亲自率领亲兵与你们共同进退,夜袭完成以后,老夫走在最后为尔等断后。
告诉老夫,如此条件下你们愿意跟老夫冒险夜袭匈奴人吗?”最后一句话,王禹直接大声喝问出来。
面对王禹的如同雷鸣一般的喝问,雁门关前的兵将们愣愣以后,就在他们身边的有心人带领下,大声回应起来:“敢……!”
人的情绪是会被周围的环境感染的,在节奏被带起来以后,有些酒意的三千五百兵卒当即群情激奋起来。
眼见时机已到,王禹立马下达出城前最后的指令:“所有人,两两一对互相塞上口竹。
辎重兵塞完口竹以后,检查身边的马匹马蹄是否包裹上软布,马口中有没有含上口衔。
一盏茶后,所有准备必须全部完成,如有人未曾完成,或者想要中途退出,军法伺候。”
“领命……”
时间如流水,盏茶之后,雁门关前一片安静。
缓缓洞开的雁门关城门在夜色下看起来就好像枉死城中的大门一般,鲜血斑驳残破不堪,随时准备吞噬新的生命来喂饱自己。
但看到最前方那个腰杆挺得笔直的身影以后,跟在他身后的兵将们甩了甩头, 将刚刚那些胡思乱想全都扔到了一边。
作为一名主将,王禹虽然不如冯和一般让人信奉,愿意交托出后背,但也绝对不算差了。
他在雁门郡抄家灭族时许下的那些承诺,可都是一一兑现了的。
对於吃兵粮的将士们来说,这就够了。
踏出雁门关,踩在污血横流的土地上,王禹面不改色,修罗场一般的场面他自己都制造过,血流成河罢了,根本就吓不到他。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兵卒们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自始至终没有闹出声来。
踏着污血横流的地面,王禹带领着手中的兵卒们,悄悄的向着匈奴人的大营摸出。
在前往匈奴人大营的一路上。王禹等人除了个别两个探哨,并没有遇到什么太难缠的兵马。
妙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