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澹台师叔说你天资普通,今后难以在儒道上有所成就,不如回家做个富家翁,这样也能一世逍遥。”
“可是你父亲拿出来华原先生的《溪山行旅图》,这才求得师叔将你收为弟子,现在看来,真的还是澹台师叔有眼光,看出来你不是那块料!”
“你!”崔宏气的嘴唇发白,浑身发抖,同样说不出话来。
萧中举的话将他心中最为介意的事情点出,这让他愤恨不已。
虽然当年他父亲以《溪山行旅图》来换他拜师澹台传山这件事在儒门不是秘密,但儒门之内却没有人当面提起此事让他难堪,这让崔宏下意识地将此事忘掉。
可是他天资确实不行,自觉没脸再待在儒门中,这才选择外出游学。
如今萧中举当面提起此事,这让他无地自容,只是暗中将拳头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扎进手掌中。
“哼!崔兄无论怎么说都是澹台师伯的弟子,也好过你这个弃徒,你可知道颜师伯当年为了你的事情,亲自去求董掌门对你网开一面,我真替颜师伯他老人家不值!”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萧中举眼睛微眯,嘴唇紧抿,紧紧地盯着说话之人。
“哈哈,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说话之人神态中充斥这一股傲气,脸庞微抬,以鼻孔视人,“也对,当年咱俩只有一面之交,没等我去见识一下你这位儒门天才的时候,就听见你被逐出师门了。”
“严唯一!”萧中举沉声说道。
“哟,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严唯一微微晃了晃脑袋,“我可是正个八经地通过入门考试拜入师父门下,这点咱俩是一样的!”
儒门之中讲究同门师兄弟要互敬互爱,不得发生争斗,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虽然儒门弟子表面上都维持着一团和气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也存在着阶级和歧视。
一般来说,处於生物链最顶端的是那些拥有天才之名的种子选手。
他们往往是从出生没多久就被人发现异於常人,由此引得儒门派人亲自查看。
若是符合儒道资质,则会在幼年时期收入门内,同时会指派大儒亲自教导。
这样他们从小就有师父教诲,各种资源倾斜,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萧中举的师兄易行之就是这样自幼被师父颜士贞收入门下,所以才能以如此年纪成为文秀。
而且现如今儒门内的大儒和祭酒大多都是这样的出身。
其次则是严唯一和萧中举这样的,通过了每年一次的儒门大考,这样被收入门中。
若是在门内表现的好,则同样有希望被大儒收入门下。
最差的则是像崔宏这样,靠着家世拚命砸钱,这样虽然也能加入儒门,甚至拜大儒为师,但却在众多弟子处於最末端。
除非他本人经过后天的努力能够脱颖而出,否则在儒门内修行几年后,会借着外出游学的机会返回家中,也能以儒门弟子自居。
别看儒门讲究礼教,但实际上也是一个江湖门派,还是一切以实力为尊,若是在儒道上没有成就,那么也给师门带来不了什么好处,所以也就不受重视。
但像萧中举这样被寄予厚望,然后擅自叛出儒门的,那必定会受到儒门的追杀。
要不是他的师父颜士贞求得掌门谅解,恐怕萧中举早就被押回儒门受罚。
如今严唯一跳出来指责萧中举,他倒是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