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两步，魂体的额头都随着心境的变化渗出冷汗，不断的摇头喃喃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阳看着一向沉稳冷静以大前辈自居的林蒙，此时居然看着那蓬火焰呆呆的直发愣，不由得再歪歪头，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不会也成傻子了吧?”

林蒙完全没有将安阳的话听进去，只是仍旧呆呆的看着火焰发愣，不断的摇头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不可能，圣人法不会有错，我也是稳扎稳打，这次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步骤来的，都是按照师傅教的来的，师傅更不可能有错，一代绝世圣人岂能比不上一位半步圣人！这怎么会，怎么会……”

林蒙不说，安阳就算心急也识趣的没有再问，只是用魂力幻化了朵云彩，自己趴在上面托着腮，一遍又一遍的在林蒙身边绕着圈圈。

半晌后，林蒙颓然坐在识海内的地面，扭头冲安阳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苦笑来。

“是傻子，你说的没错，真的是傻子！”

安阳闻言一惊，不再转圈圈了。

“啥！你真的变成傻子了?”

林蒙无奈摇头，一直拿火焰中的人影，颓然道:

“是他成了傻子了，我终是输了那五府毒师一步，未能破解此中玄奥。师傅说的没错，路要走对的，药也要吃对症的，若是不对，就算是圣人法也无用，反倒可能适得其反。我还是没想出对症的方法啊！”

林蒙算是想明白怎么会事了，虽说世上常有人脑袋被打爆，神魂还能套出的，这种事已然成为了一种常态。

而正是这种常态误导了林蒙，像这样的人，那必定是道行不差的，至少都得是地游境，才能在大脑破坏命陨之后，神魂还能浑浑噩噩甚至保留记忆的存在一段时间才消散。

可那贼人的道行，却是极差无比，甚至说就比普通人都强不了多少，在纵横三境中式是垫底的存在。

其本身就是一些流匪，普通人中，就算不修行，也有一些厉害的武师能了结了他。

像这种人，灵智不清，虽说踏上修行之路，却还做不到神魂独立，脱离大脑的限制可以仍旧清明。

这样的人的神魂，因为修行不到家的缘故，本身就神魂不清，极难和肉身分离，绝非什么灵肉相合的大能。

他们的神魂就算如林蒙这般强行拘出，做到灵肉分离，也是会受到肉身的限制和影响的。

若是一些修行还算过得去的修士，那么必定是能做到灵肉分离，大脑之中储存一分记忆，神魂之中也有一份，互不干涉影响，就算把神魂灭了也能从大脑之中读取记忆，就算把肉身灭了也能从神魂之中读取记忆。

可偏偏这贼人，却是极少数的修行极差几乎和普通人无异的人，这就造成了林蒙拘出此人神魂后，此人大脑被灭，影响其神魂中的记忆和灵识也一同被抹去。

林蒙用尽手段，从那五府毒师的毒蛊禁制之下，所抢来的，只不过是个魂罢了，一个生魂罢了，一个没有任何记忆、思想和灵识的魂体。

这种东西，除了能用来炼丹炼器，或是修行一些鬼法秘术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此时那贼人的神魂，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只能是一件东西，他失去了灵识，便如同草木岩石一般，连生灵动物都算不上了，是纯粹的死物了！

“吾欲与天对弈，眼见胜天半子，到头来，吾只不过盘中一子罢了。”

林蒙感慨一般的念叨了一句。

这是在十绝老人的藏书阁中所见一位圣人的手劄中的一句，其中含义语境与如今的自己何其相似。

林蒙感慨良多，安阳听不懂，追着林蒙问，林蒙不愿再在安阳面前出糗丢人，告诉他含义反招耻笑，便摆摆手将神识出了识海内，来到了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