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城中最好的一处宅院里。
余人彦看着一张京兆府的地图,问投降的原邠州刺史衙门捕头,现任邠州刺史,对面和他大军对峙的是哪一路的兵马。
“回大帅,对面是归圣军的兵马,由归圣军都指挥使耶律齐率领。
帐面上,驻扎在哪里的兵马有五千人,估计只会少不会多。”
余人彦低声呢喃道:“耶律齐,竟然是他。”
“大帅,那个耶律齐是个硬茬子,不但是南院枢密使耶律楚材的次子,一身武功也是高强的很,据说兵法也学的不错。
在整个宗室的年轻一代里,都很有名望。”
不是这捕头消息灵通人脉广,主要是耶律齐太有名了。
在耶律皇室整体拉胯,一代不如一代的情况下,年纪轻轻,文武双全的耶律齐想不惹眼都难。
余人彦看着地图上耶律齐驻兵的位置,手指点在上面,决定明日以大军正面压上,不搞一点花哨,以力压人。
对於耶律齐这个神雕年轻一辈的重要人物之一,余人彦提前派人留意过他的资料。
耶律齐虽然有个做南院枢密使的老爹耶律楚材,可辽国南北二院,本就是南院势弱。
不久前的耶律重元之乱,南院系力量更是大受打击。
南院枢密使听着位高权重,可实际上实权没多少,离中枢决策更是遥不可及。
再加上耶律楚材是个实打实的文官,不谙兵事,更在军中没有根基。
故而在兵力上,很难帮到耶律齐什么。
既然知道耶律齐只有五千兵马,没有其他底牌,余人彦自然要趁机拿下这五千人,不让他们回长安守城,给自己造成麻烦。
同一时间,对面的辽军帅帐中,一帮部将已经吵翻了天。
据探报,那个凤翔贼余人彦光是亲信兵马,就有三镇三万兵马左右。
再加上在熙州投降他的大辽主力,还有其一路上收编的州县降军。
对面贼军的总兵力差不多有五万五千人。
而己方只有五千人。
一比十一的比例,这仗就是吴起孙膑来了,他也打不了啊。
“将军,长安现在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给咱们派援兵的意思, 咱们何苦在这死守啊。”
“是啊将军,要我说,咱们倒不如撤回长安,到时候城高墙厚,让那帮汉蛮子打,他也打不动。”
“弟兄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将军,得为他们想想啊,就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在这,弟兄们不值啊。”
耶律齐坐在帅位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听着几个部将的劝说。
他知道守不住,可长安传来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死守,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的兵锋。
他不是只知军令的迂腐之人,之前就去信回家向他爹打听朝廷近况。
只是回信还没有回来,他拿不准朝廷的风向,不敢擅自撤兵。
所以只能不开口,先看看下面部将的心思。
耶律齐熟读兵书,是宗室年轻一代里少有的知兵之人。
他哪会不知道就凭自己手里的五千人,决计挡不住敌军,只会凭白死在这里。
可是这光景,朝中正是人心惶惶,需要杀人立威的时候。
如果在摸不准朝中政策走向的情况下,就擅自退回去,很有可能会被人当成立威儆猴的那只鸡。
再说了,无诏而退,万一其他各地的守军有样学样,那这耶律家的江山岂不遍地逃军。
帅帐里说的热闹的时候,一个穿着甲胄,但仍遮挡不住其好身材,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的小兵走了进来。
这女子一进来,就对耶律齐说道:“哥,退兵吧。”
耶律齐看向她,“小妹,你怎么来了?”
来人竟然是他的小妹,耶律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