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营都司被压押回来,余人彦什么也没说。
很快,满人出身的前锋校,和盱眙知县的脑袋被装在盘子里,被人端来请余人彦过目。
看着刚刚还跪在一起的同僚如今成了“摆件”,
绿营都司心里一抽。 老实说,一路混到今天,生死他见多了。
死,他不怕,可是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他不愿意。
余人彦开口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然愿意投降,我也乐得留你一条性命,刚好有件差事交给你办,办的好,就算是你的投名状。”
肉戏来了,绿营都司知道,他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这件差事。
当即一个头磕在地上,“请大王示下,职部必然用心办差,绝不会误了大王的大事。”
办的好,就是投名状。
言外之意,办的不好,就没资格入伙,只能当死人,入那两个已然成了“摆件”的同僚的伙。
“我军在城中大户家中抄出了不少浮财,不过我听说那些士绅富户都有往地里埋钱的习惯,战乱之地更是如此,美其名曰狡兔三窟。
你在盱眙这么久,城里谁家有钱,大概有多少钱,肯定听说了不少。
你挑几个旧部作为协助,去那些富户家里走一趟,谁的家财和身份对不上,你就帮着开导开导。”
“职部曹应鹄得令。”
曹应鹄又磕了一个响头,顺便报上大名,希望可以落个“简在帝心”。
余人彦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他这点本钱, 留在盱眙,肯定是站不住脚的,说不准那天就被人给剿了。
既然明知待不住,也就用不着顾忌太多,装模作样了。
该抢就抢,该拿就拿,至於盱眙的百姓如何,那就不在他考虑之内了。
什么得人心者得天下,满清的侩子手们已经用事实向历史证明了,是得天下者得人心。
只要坐了江山,自然会有一帮想做官的人为他歌功颂德,而且还会有许多脑子抽了的人相信那些故事。
不过抢劫也是个技术活,特别是在他们不能久留的情况下。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程度的刮地皮,就需要有人配合。
从职能上说,县衙六房的差吏是最合适做这种事的。
不过那些人基本都是本地大户出身,让他们办这种事,和让他们割自己的肉没什么区别,
见过大义灭亲的,可谁见过大义灭自己的?
没办法,既然坐地户牵扯太深,用不了,那就只能靠和本地大户瓜葛较浅的流官。
城中士绅富户不讲论资排辈,资产就代表着身份。
身份高,但家里抄出来的钱却少得可怜,那就一定是有问题。
这个问题外来户看不出来,但在当地待了一段时间的流官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就是余人彦试探三个城中主官,并留下一人的原因。
除了金银,余人彦的主要目标还有粮食,药材,骡马,以及衣甲兵器。
这些东西不好藏,也基本没人藏,倒是好找得很,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全部搞到手,正在装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