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余人彦早就安排好的。
为了支援前线战事,刮地皮,苦一苦百姓,都是难免的事。
至於之后的变化,也都在预料之中。
外部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内部就一定要稳定,不然内外俱起烽烟,他余皇帝就可以考虑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了。
为了避免步朱由检的后尘,余人彦特意为百姓预备了一批用来出气的靶子,随时可以用来开刀,以平息民愤。
为此,余人彦特意下令,收税缴粮之时,可多用地方乡绅,县中小吏协助。
那些地头蛇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捞油水的机会。
欺上瞒下,多收少交的烂事,可以说是笔笔皆是。
但这就是余人彦想要的。
为的,就是现在可以杀肥猪,平民愤。
用他们的脑袋,不但可以平息民愤,於地方百姓中树立朝廷的威望,还能抄了这些地头蛇的家产,以充实国库,实打实的一举两得。
这招其实并不新鲜,古往今来,玩过的君王不少。
放任乡绅富农压榨着百姓,朝廷再转而去压榨乡绅富农,这就成功玩了一手矛盾转移,把底层百姓的仇恨,全都聚到乡绅富农的身上,从而忽视掉朝廷这个始作俑者。
事情闹大了,或者闲着没事,就杀几家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挂他们的脑袋挂在城门上悬首示众,民愤自然也就平息了。
这一手,比朝廷直接去压榨百姓,要安全的多。
要是朝廷直接压迫百姓,逼得百姓揭竿而起,死中求活,反抗朝廷,不论结果如何,都是要动摇国本的,风险实在太大。
但朝廷压榨乡绅富农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些人本身就是压榨百姓的第一线,在民间扮演的是恶人角色,得到的只有仇视,没有人望。
就算有朝一日这些大户被朝廷压榨的受不了了,想要豁出命去造反,也必然会因为缺乏群众基础,而成不了大事,大兵一到,转眼既灭。
於朝廷的安全性上,大大增加。
如今这光景,该是这些人作出牺牲的时候了。
他们再不牺牲,百姓们就该盼着余皇帝做出牺牲了。
民生的事暂且如此,管兵事的耶律大石站起身。
“陛下,臣有事禀奏。”
“说说。”
“后宫妃嫔上官飞燕,擅自带兵出城,插手江湖事务,而且其不恤士卒,用兵一味用狠,造成所部禁军极大伤亡,请陛下圣裁。”
“这件事朕是知道,派兵的旨意是太上皇下的,对付青衣楼,则是朕交代的事宜,上官飞燕奉旨行事,就算在用兵上有些不妥的地方,可起码也该落个功过相抵才对,过於苛责,不好。”
“臣明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都这么说了,耶律大石一个臣下,自然不会死咬着这件事不放。
阿合马道:“皇上,微臣斗胆多嘴,上官娘娘从青衣楼的逆产之中取走了不少金银,这事,皇上可知道?”
阿合马一向擅於钻营,皇帝态度如此明显,按说他是不敢多嘴发问的,但他现在管着户部,负责度支前线开销,每日使钱,几乎如使泥沙,单靠国库支应,入不敷出,财政压力极大。
努力找钱平衡支出的阿合马被逼无奈,这才盯上了上官飞燕取走的那部分青衣楼金银,斗胆向余人彦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