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在城里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得知马府的地址,也是位於内城,离韩府不远,但占地不如韩府。
在离马府不远的地方,邱言先令胡起带着小厮马岭,绕道后门,将人送了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亲自来到马府正门,递上名帖后,被一个熟人给迎了进去——
迎接者名为马临,是马阳的族孙,曾往青昌县,为得是收拾马阳的藏书,因而和邱言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二人还交谈了几句,算是有些交情。
“邱兄,你可算来了。”
“马兄,好久不见了。”邱言拱手为礼。
“说来也巧,我前几日刚从北边回来,”马临笑着回礼,“今天是三爷听说你来,知道我与你有旧,这才特地让我出来迎接,他人在正堂,正在等你,且随我来。”
马临这话看似平常,却透露出不少信息,既点出了马府主事之人,又表达了一丝善意,算是定下今日会面的基调。
“有劳了。”
在马临的叙旧中,邱言步入府中。
比起韩府来,马府要简朴不少,不过毕竟是官宦世家,府内布置一样超远寻常人家,沿途也有不少仆从。
走了几步,穿过开间,就到了正屋,马临对邱言告了声罪,然后整理衣衫,上前拱手道:“启禀三叔,邱兄人已经来了。”
下一刻,屋里传出一个平和的声音:“就请贤侄进来吧。”
马临点点头,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邱兄,请。”
邱言点点头,抬脚迈过门槛。
他这次上门拜访,以马阳的晚辈自居,这样一来,当然不能让长辈出来迎接,因而要主动前来。
正堂的布置和一般的书香人家近似,厅堂宽敞,两边列着两排椅子,有人坐在其上,最里面挂着一幅画,画上山河楼阁,有一股仙气。
屋里的人不多,一名三四十岁的男子端坐上首,此人面色略显苍白,身子骨看上去有些单薄,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书卷气息。
只是一眼,邱言就大致猜出了其人身份,应该就是马家三爷。
刚才在路上,马临已大致介绍了这位三爷的身份,其人名为马彬,是马阳三子,年近四十。
另外,在前来马府的路上,邱言也听说了一些事情,知道这马三,自幼身体不好,常年在家修养,所以没有像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那样走上官场。
如今,马阳和两个儿子都在官场,常年难以归家,这三子就成了家中的话事人。
“远宁邱言,见过马三爷。”邱言行礼,将手中礼物递给旁边仆从,眼眸微动,用眼角余光观察屋里情景。
在马三爷的旁边,还坐着几名男子,多为青年,还有两个少年,这些人看向邱言的目光里,多含有好奇之意。
很快,邱言在其中看到了一位熟人——
此人正是马宛,他看向邱言的目光里,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丝敌意,但亦有些许顾忌。
不过,邱言的目光只在马宛的身上停留一下,注意到对方色厉内荏的本质,就不再关注,眼眸微动,注意到马宛旁边的一名男子。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比邱言还要年轻几分,正含笑看着邱言,身上散发出一股天理浑然的气息,人虽坐在那里,却好像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给人一种自然之感。
“此人应该就是马守了,身上有理宗道理的气息……”
注意到对方气质,邱言心有所感,正好这时候,坐在首位的马彬开口说道:“邱贤侄来了就好,先坐,来到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这位马家三爷和颜悦色,声音中透露着一股亲切味道,他没打算让邱言站着,拿架子、立威,直接就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空位。
这个位置,离马彬很近,但中间还隔着三个位子,都坐着人,看年纪都是三十岁左右。
马彬笑道:“你的事情,家父都说过了,他对你评价很高,也很关心你,你既然来了马家,那就是我的子侄,所以,我也不搞什么虚的,这位子是按着年纪坐的,别想太多,也不要叫我什么三爷,直接喊一声三叔就行了。”
“既然三叔都这么说了,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对方都这么说了,邱言也不罗嗦,走过去坐下,称呼上也有了变化。
马彬点点头,继续道:“你是第一次来,备些东西也对,但以后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想来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马府和你的关系,毕竟与其他家不同。”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紧接着,他目光一转,看向一处:“自覆,给慎之道个歉,这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儿斗气,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这话落下,就见马宛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走到邱言跟前,拱手致歉:“邱兄,先前是我受小人蒙蔽,对你有所错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马兄客气了。”邱言起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