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一变——
母亲下葬,父亲默然,少年立於坟前,心中茫然,随后慢慢坚定决心,正在这时,仿佛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鼓励,慢慢侵入心中。
但紧跟着,少年神色一变,眼中流露出坚毅之色,那声音竟是难以入耳!
……
县试之后,童试不顺,少年人越发低沉,霉运接踵而来,隐隐约约间,仿佛有个难以抵抗的力量,在操控着一切,只是要让少年意识到这点,并俯首称臣。
但关键时刻,少年的心中却越发坚定!
……
读书不畅,问题难解,接连落榜,搬入村寨之地,想要静心,但妖邪临门,满村上下被屠戮一空,这背后仿佛有神只怒火。
但面对这一切,那青年却没有就此低沉,反而越发奋进!
……
一次又一次的记忆,在变化的最后关头,总会被一股强烈的意志给破坏、反击!
“为什么会这样?此人就算是修士,可毕竟文思在身,记忆被星光所扰,何故不受控制?能不断抵抗於我?”
以星光透目而过,试着改变记忆,将自身的存在,生生加入邱言过往之中,但在接连失败之后,那星光中意志终於有些急躁了。
他这一急,再也难以维持玄妙之境,刹那咫尺的隔绝之态有了空隙,在一连串的破碎声中,兵家秩序威压过来,仿佛军阵兵马抽刀拿剑,挥砍之下,将这片隔绝彻底破碎!
轰!
五感轰鸣之中,星光中的意志惊异到了极点,随后便消失不见!
邱言骑马,笼罩在身的星光骤然消散,四周声音恢复过来,那些人的动作。也如常摆动,不再是缓慢的近乎凝固。
从众人身上升起逆流而去的文思气运转而中断,在各自头顶徘徊。
不过,因星光而被引爆的情绪,还在人群中流传,余下的路途中,欢呼声经久不息。甚至引发连锁,层层传递,内如皇宫,连城外都能隐隐听到。
……
宫中,李坤前面站着一名老迈官员,此人须发皆白。胡须直垂胸前,虽然穿着官袍,但身子很瘦,令宽袍飘荡,给人一种道骨仙风之感!
此人名为曹寻道,乃是大瑞钦天监的监正。
钦天监,主司观察天象。但这并非是只是为了故弄玄虚,预测吉凶。
须知王朝以农为本,而务农需循天时,是以钦天监的一大职责,就是“观象授时”,通过观察天象来确定时节、创立历法,是人道经验的体验,能用以提高生产。意味着组织。
不过,李坤这次将这监正宣来,却不是要过问农时历法的,而是要询问有关白日现星、笼罩邱言一事——
皇城内外,遍布暗探,都是皇帝耳目,更何况科举大事。朝廷也派了重兵把守,岂会漏掉丝毫?
那曹寻道老态龙锺,但双目中却没有一丝老态,闻言便从容回道:“回禀皇上。臣在星光乍现之时就心有所感,观而望之,能见光自北斗生,为柄与杓相接之处,当是天权而来。”这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天权?岂不就是文曲?”李坤眼中闪过一点惊色,随后却又安定下来,松了口气,“如此说来,朕这状元点的是一点都不差。”话中透露出一点庆幸之意。
曹寻道低头不语,眼皮扇动间,眼底闪过一点深意,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
“今日放榜,难怪这般热闹,不知这次科举,会是何人登顶?哪家学派为先?”
兴京城外,甄知佐听着城中隐约传来的呼喊声,感叹了一句,跟着看了眼身后车队。
陈井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先朝城门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才道:“师兄,不必考虑许多,先去我陈家安歇,我父知道你们过来,定会扫榻相迎。”
甄知佐摇摇头道:“不妥,此次过来,是寻先生向那沙门请教的,当去其山门才是,就不必叨扰贵府了。”
陈井笑道:“这样可不成,父亲要怪罪我了,说起来,今日放榜,我等何不入内一观,不然未免会有遗憾,说不定会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师兄莫忘,邱兄可也参加了这次会试,咱们前些日子陷入妖缘,与世隔绝,正该去打听一番……”
“哦?邱言么……”甄知佐闻言沉思了一下,正要开口,那车队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便见九渊书院的安锦冲了出来,到了甄知佐跟前,直接道:“甄兄,我师弟的症状越发不妙,还是快去寺院吧,信上不是说,那些大师能治病救人么?再拖下去,恐有不测。”
甄知佐点点头,转头对陈井道:“实在是没有选择了,席兄在士林中立了大功,若非有他,咱们东都一行都要全军覆没,此次西来,本意也是想替他诊治,自然不能拖延,直接去寺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