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说真龙陨,苍穹泣血,有灵出!莫非这京中有关皇上驾崩的消息,是真的?”
兴京城郊,太虚书院的中间,太虚先生坐於门前廊上,抬头看天,眼中倒映着天空上的血色,不时有精芒从眼眸深处流过,散发出一股充斥着智慧的味道。
“不过,此事倒也有可能,毕竟前些日子星象变动,天地间的浑圆之气急速变迁,本就预示着不凡之事,若说是真龙归天,便也能解释得通。”
这样想着,太虚先生出言给身边的一名仆人吩咐一声,那人点头就去,不消片刻就领着一名英俊的青年走了过来。
青年到了跟前,立於地上,对着廊上的太虚先生恭敬行礼,而后道:“爷爷,您找我?”
太虚先生点点头,然后问道:“不错,书院中情势如何了?可曾又有混乱?”
那青年就道:“有几位叔父和师兄维持,没有太大的骚乱,只是终究还有那心志不够坚定的,总是疑神疑鬼,不时有些插曲,但终归都在掌控之中。”
太虚先生就道:“这样就好,如今苍穹见血,内蕴生灵,寻常之人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总归是要有本能的恐惧的,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我等读书明理,知道安心定命,这是好的,但不能由此就认定自己就高於旁人,强行去扭曲他人心性,用咱们的道理,去压制他们的本能,而是应该引导、教化,让他们心中清楚,心中一明,万事皆明,自然无需恐惧。”
那年轻人先是点头,而后露出笑容道:“不过,爷爷你说的这些,我虽然明白,可这心里也免不了有点惴惴,不知天上的异状,到底源自何处,如今那京城之中,正流传灭世之说,说的就是苍穹泣血,预指天地崩溃,此说颇得人心,就连官府与兵卒中都有流传,长此以往,怕是要生隐患,我知道爷爷你学究天人,何不明白的告诉孙儿,这天上的异状,到底要持续到几时?”
太虚先生就摇头道:“这事可不好说,因为此事毕竟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何时结束,要看此人目的何时能够达成。”
那青年则摇头道:“爷爷你怎么知道,那苍穹泣血不是真正的末世征兆?我可是听往来商贾与侠客说过,在东边的几处城池,已经发生了地震与洪涝,更有诸多妖物作祟,不少人因此丧命,安知此事最后不会如此发展?若真只是为了达到某人之目的,那又会是何等目的?”
“这道听途说的传闻,却不能当做切实可信之事,每逢世道混乱,最易滋生的便是混乱之念,各种传闻层出不穷,其中真实的未必有几件,但只要混乱一起,人数一多,情绪感染,纵然是假的,也能让人深信不疑,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也就方便煽动、滋事”
太虚先生却道:“此事也有深意,你若不能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旁人就算给你说,也是无用,至於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何在,只需静观其变,自然明了。”
“总是让我自己探查,可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并非人人都是邱言。”年轻人说着,话锋一转,问道,“对了,爷爷这次让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探究这天空泣血给书院中带来的影响吧?”
太虚先生点头道:“不错,我是想要让你入城几日,等候邱言归来。”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阻止了意图询问的青年,然后道:“我虽不能探查清楚, 那背后之人的目的,但既然闹出这般阵势,所图绝非小事,寻常之辈纵然有心乱世,不过起兵一隅,经历些许征战,方能波及四方,可如今这背后之人一出手,立刻就是涉及整个天下,从这般范围而言,此人所针对的,很有可能就是整个朝廷!为王朝本身。”
“既是朝廷被人算计,等候邱言又有何用?”
“今次的事情,可不是那一方战乱,又或者一地灾祸,更非普通的政令能够平息,这朝廷上下能够从容应对之人,朝中或许能有几人,但能够有足够名望、镇住局面的,唯有邱言一人。”
青年人说着,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如此也好,我也有些年头没有见邱言了,当年他比字赢了我,如今我潜心多年,学问不见精进,可这一手字自问不输旁人,就算是那古时书圣,也是不怵,正好再和他切磋一番!”
原来,这名气质不凡的英俊青年,正是当年的少年书圣祁九联,为太虚先生的孙子。
几年过去,其人也已经成长起来。
看着自己孙子脸上的笑容,太虚先生并未劝说什么,只是道:“你这次过去,除了等待邱言之外,还要做好准备,我打算让你今后跟在他的身边做个幕僚,所以你这性子还要收敛一些,如今这太虚之道你虽不精通,多少学了些学术,也能给邱言些许帮助,另外,入了城中之后,也去打探一下宫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