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尚，你的志向高远，追求伟大，如果在那破落时代、落后愚昧时代、毫无光辉的黑暗时代中，或许能与那一群自诩为人道大儒、宗师的人为伍，可惜啊……”

在一间小酒馆中，正有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

那桌子的边上，正有一名华服公子，穿着大氅，不算丑，也不算英俊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身边还跟着两名女子，容貌、身材俱佳。

在这般身材的对比下，那华服公子略显肥胖的身躯，便更加显眼醒目，但两女一左一右，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这公子身旁，却衬托得此人不同寻常。

在这公子的对面，却是站着一名男子，看上去年约四十许，留着五柳长须，给人一种持重之感，身上有着一阵儒雅气息。

不过，如今的这股气息，却被压制，更被人用言语斥责。

“可惜啊，本公子我有的是银票！交子！银子！铜板！”说话间，那华服公子抬手一撒，就是一连串的铜板飞了出去，哗啦啦的落下来，引得周围人一片叫好之声。

“不愧是李公子，就是接地气！”

“今日得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公子真乃当世奇男子也……”

……

一声声称赞，便就从周围的人群中传出，随后这些人又顾不得其他，争相弯腰拾捡，有的甚至整个人趴在地上，做出五体投地的样子，只为了将几块铜板护在身下。

看着这一幕，那华服公子呵呵一笑，对那长须男子道:“如何?再高尚，在这银子的面前也要折腰，更何况我父李粹，为当世的大墨者，造物无数，革新人道，引领潮流，相比之下，你的那些概念早就过时落伍，是迂腐之物，不合时宜，什么千金一诺，为友人奔走，来到这里，不还是要向本公子低头?”

“李公子……”对面那人面色越发难看，正在强忍着，“古人受限於积累，无法做到今人的事情，也不能有造物支持，但若无古人不断奋进，今人又如何能坐享其成?”

“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那李公子眼睛一瞪，挥了挥手，露出了不耐烦的样子，“古代的人，能和现在相比?都是落后、愚昧的东西，不足取也，你也不要想说服我，我见过的市面，比你多得多，毕竟我的父亲是大墨者，便是那内阁众臣也曾经见过，和你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今天过来，就是想要问一问，东西是不是在你的手上，如果在，拿出来给我，我给你银子，让你功成名就，如果没有，那你就给我赔礼道歉，然后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本公子再见到你！”

“好！李家公子，果然快人快语！”

“豪爽！真性情！好汉子！”

“李家公子真个是当世奇男子，让奴家好生倾心。”

“听说那京城中，但凡是个女子，都想嫁给李家公子！”

“可不是么?咱们姐妹，不也都动心了么?”

……

那公子一番话说完，不等中年男子回应，周围的一群人已经赞叹起来，一个个发自内心的憧憬，无数念头寄托过去。

“嗯?这个李家公子，有点意思，他背后或许坐镇着神灵，这些人对於这李家公子的崇拜、憧憬、尊敬，几乎都是发自肺腑的，却又参杂着诸多其他念头，有戏谑，也有荣幸，更有丝丝窃喜，当真是变幻莫测，比之寻常的信民香火还要来的复杂，要处理这样的念头，便是修士也要大伤脑筋，一个不小心，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修行，整日里都要处理琐碎，而且一年两年也还就罢了，时间一长，可就不好处理了。”

酒馆的一角，正坐着两人，容貌普通，但神色平静，看着周围人都围了过去，他们却没有丝毫凑热闹的意思，其中一人，身着青色长衫，一如当年科举时的书生、秀才，侃侃而谈，对这店中之人品头论足，似乎丝毫也不担心会让人听去。

而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并不低，但那些人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样，甚至都像是没有看到，依旧是自顾自的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