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京兆府怎会急需这么多钱?”沈余益也思考开了,这一件小小的事情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还有另外的人在监视京兆府?并且那伙人已经能探听到京兆府隐秘的消息,必定是京兆府尹身边的人,是京兆尹本人的随从?还是罗方氏身边的人?这伙人为什么会把消息告诉他们,更重要的是,这伙人怎么会知道如流处的存在?还能这么及时地把消息传到连山那里?如流处显然是在这人的熟知当中的,想到这,沈余益出了一身冷汗,他惊觉地抬起头看向沈余宏,却发觉他的脸色异常难看,显然他也想到这一点了。
如流处才成立八个月不到,沈家连沈则远也不知道的,难道这么快就暴露了吗?那如流处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沈余宏和沈余益都不断地流冷汗,顾不得多想,匆匆跑去沈家正院去找沈华善去了。
沈华善今日正好沐休,当他看见这两个孙子神色大变地冲进来时,就知道或许是发生事情了。当他听清楚是什么事情时,先时惊乱,随即就笑了,这两个孙子,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还是太年轻了啊,历练太少了啊,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惊慌的?看来还是要多多操练几番才是啊。
“如流处的事情,除了如流处那十六个人外,就是你们两个、我、敬儿四个人知道,如果大家都没有说出去,那么说明,有可能是如流处的八个小厮自己暴露了身份,如果都小心谨慎没有暴露,而这个人把京兆尹的消息告诉了如流处,这表示,这个人知道如流处,并且,这个人是友非敌,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个人就在沈家!这个人一定是沈家人!必是宏儿挑选小厮的事情引起了注意,你们想一想,会留心你们挑选小厮的,会有谁?”作为沈家的当家人,沈华善略一思考就把事情的脉络给理清了,不得不说,他的推测是极其正确的,不幸的的事,他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
“难道是父亲?”沈余益首先想到的是沈则远和颜商,他们这两个人接触沈家的事情最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难道是大嫂?”沈余宏想到那一次挑选小厮正是沈安氏负责的,随即他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猜想,沈安是一个妇道人家,又怀着身孕,她怎么可能会关心京兆府的事情?
没有人会想到沈宁,不得不说沈家男人的惯性思维让他们忽略了这一点,推测良久,都觉得每一个人都不可能知道京兆尹的事情。
“不管是谁,可以慢慢推测,现在主要的是京兆尹是不是急需三十万两?为什么?”沈华善安抚了两个人的惊慌,把焦点转换到京兆府上来,罗士敬一生审慎,是着名的长泰纯臣,看来这三十万必有不可告人的地方了,不然以他的地位和圣眷, 只要一开口,就有人送这三十万两去给他了,这是为什么?
青竹居内,沈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宛送给她的玩意儿,一个用芦苇新编的人偶,秋歌说已经把消息告诉二少爷身边的人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了,她最后还是决定先隐瞒蚍蜉的事情,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沈余宏,却没有想到引起沈余宏的惊慌和沈华善的猜测,她此时也在想着,京兆尹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钱呢?
“你个混球!谁给了你这狼心豹子胆?!竟然挪用仓部三十万两,还全部挥霍完了?你怎么不去死!我罗家被你拖累死了!三十万两,我去哪里抢?我几十年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就要被你毁了,你以为纯臣是那么好当的吗……”京兆府尹书房内,京兆尹罗士敬一脚重重地踢向弟弟罗士亨,想想尤不解恨,还冲上前去补充了几脚,嘴里还骂着,对这个一向疼爱的幼弟恨不得往死里打,全无往日的亲厚。
罗士敬和胞弟罗士亨相差了近二十岁,罗士敬父母在罗士亨三岁时就过世了,可以说,罗士敬把罗士亨当儿子一样拉拔大的,多年来含辛茹苦,对他疼爱有加,还为他谋了个户部的肥缺,虽然不是多富贵,只要安安稳稳守着下去,自然是生活无忧的,可是这个弟弟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挪用了仓部三十万两?愤怒过后,罗士敬眼泪都来了,自己教弟无方啊,对不起逝去的父母,对不起皇上的看重啊,三十万两啊……他这个京兆尹也要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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