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暾宫内,慕妃神色依然那样木木,继续听着青鸢的调查。 “那洒扫小宫女是春熙宫女官碧云的嫡亲妹妹,她们一家因犯事被没入宫中为奴,那小宫女还是在掖庭院出生的,故而和碧云岁数相差甚远,没有人知道这一点。”青鸢继续回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姐妹二人伺候的是对头?她将那小宫女严刑拷打,才终於问出了这样一个关系,心里不住地后悔还是太大意了。明知道娘娘正是风头势盛的时候,必定会引起诸人的嫉恨的,却没想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春熙宫……”慕妃喃喃道,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团血肉流下之时的温热感,眼神也渐渐开始变得凛冽,春熙宫……
落胎之仇,如果真的是春熙宫所为,她定不会饶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的消息极大地震动着前廷的官员,本来皇子夭折后妃小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是在卞之和上任兵部尚书之后的事情,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这就像有人拿了一手好牌,最后却打输了。
卞之和神色不好,可是对於二皇子和五皇子来说,却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估计这两个兄弟也没有想到,慕妃如今的状况,各有其中一人的功劳。
慕妃落胎的始末,二皇子上官承佑是不知道的,德妃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晓这些阴私事情,就没有告诉他。德妃只在众人都知道慕妃出事之后,才派人告诉上官承佑这个消息。上官承佑自然异常高兴,不久前他才因为卞之和上任兵部尚书之事而勃然变色,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峰回路转,他看着卞之和的脸色,觉得真是福兮祸所伏,谁也没想到朝暾宫会出这么多事情啊。
十皇子病亡的真相,五皇子上官长治却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李贵嫔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做的。为的,自然就是要取了十皇子上官祈德的性命。
早前,卞之和入京兆就任兵部尚书,几个皇子都带着幕僚和礼品前去卞家祝贺。慕妃的娘家卞家一直都在京兆的,她父亲卞传肃是已致仕的原大理少卿。随着卞之和上任兵部尚书,卞家那是热闹非常,京兆官员也是多有厚礼相送。其中,兵部侍郎章弩就给卞家送了一坛秘制的松花酒,据传章家的松花酒能够舒经活络乃是不可多得的厚礼。
就在祝贺的那一日,上官长治的幕僚李可安却发现接礼的小厮却并无多大的欢喜,便觉得有些怪异。在不着痕迹打听之下,他发觉卞家人从来不喝松花酒,不但松花酒不喝,连京兆名酒以清冽出名的菊花酿也从来不喝!为什么呢?李可安觉得有些奇怪。按说这京兆官员,哪个不爱喝菊花酿?连长泰帝都有诗赞曰:“不知何处御风开,酿菊清气送窗来”,可见菊花酿的受追捧,这卞家也太奇怪了。
李可安又回想起在卞家所行经之处,全是繁茂之草木,那么大的一个卞家,竟然没能看见一株鲜花!有官员对此也疑惑,卞传肃的解释是,卞家一向有只种树不莳花的传统。只种树不莳花,这是什么怪传统?李可安想起卞家的种种奇怪,结合从民间大夫那里得来的相关医道经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卞家人必定有一种隐秘的疾病,这种病是接触不得花粉或者和花粉有关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这种秘病是会传给子孙的,不然卞家不会有时代只种树不莳花的传统。那么,也就是说,慕妃和十皇子极有可能患有这种秘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