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发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那名金吾卫,还傻傻地举高了长刀,都忘了该怎么办!
“不!”
沈则敬看向了城墙下,双眼瞪得极大极大,狂吼了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些至亲,死在金吾卫的士兵之下,却没有任何办法。
俞正道已经睁开了一眼,看向了应南图,沉声说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士兵们亲眼见到了我们的人被杀,定会感同身受。招讨司不义,听令於奸佞,诛左氏,清君侧,为父母兄弟报仇!为我们的皇上报仇!”
应南图当即气沉丹田,按照俞正道的话语喊道:“招讨司不义,听令於奸佞,诛左氏,清君侧,为父母兄弟报仇!为我们的皇上报仇!”
“招讨司不义,为父母兄弟报仇,为皇上报仇!”
应南图的武功,已臻上乘。这话一喊出,就盖过了南雄城内外的所有声音,几乎到达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尤其是现在招讨司震惊,南雄城内外都没有大声音,这话,更加清楚。
城墙上的西宁卫士兵,亲眼目睹了俞氏一行人在他们面前死去。那个金吾卫士兵挑着老妇人的屍体,这情景就像尖刀一样,插进了他们的心中,他们感到心中有深深沉痛。
“招讨司不义,为父母兄弟报仇,为皇上报仇!”
西宁卫士兵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声音一荡漾开去,到了下一刻,岭南卫士兵都开始高声喊着这一句话。
在这一刻,西宁卫、岭南卫士兵都已经意识到了,不管皇权君威什么的,如果他们没能活下来,一切都是扯淡!
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打败了招讨司,他们才能活着!
“砰!砰!”守城弩箭再次发射起来,一支支弩箭夹杂着西宁卫士兵的仇恨和决心,射向了最前面的金吾卫。
陈滨和金吾卫士兵们依然目瞪口呆,耳边只听见阵阵弩箭的呼啸,“砰”的一声,弩箭直直插在他面前,只差一点,就射中了他。
“快退!快退!”
於鸿图简装,着急地高声喊道,随即恨不得将这坑招讨司的陈滨当场就推出去,最好让他被弩箭射死好了!
陈滨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倒马退后;那名金吾卫士兵也惊慌失措,就这样拖着长刀,屁滚尿流地往后退!
长刀上的老妇人,也同样被拖着后退,被乱马踩着,像块破布似的。
“招讨司不义,为父母兄弟报仇,为皇上报仇!”
看着这些,城墙上的士兵忍不住狠狠再扣动了守城弩的扳机,这样的话语喊得更大声更整齐了。
於鸿图和古大存听到这些话语,脸色开始发白。这下局势真是难以收拾了,托陈滨的福,他们最大限度地激起西宁、岭南两卫的仇恨了,也最大限度地激起了那两卫的士气!
攻心之计,已经被破了!
别说攻下南雄城了,招讨司这二十万士兵能不能存活,都是个问题。
不战则退,於鸿图和古大存当机立断,打算立刻带着招讨司士兵退!在这样一片兵荒马乱中,他们的命令,下得有些冲了,很多招讨司士兵没看见撤退的旗号,也没有听见撤退的号令。
因为,南雄城门已经打开了,震天的鼓声号声,笼罩住了他们的眼耳。那黑压压如潮水一般前来的南雄士兵,看得招讨司士兵发懵。
这些守城的人,怎么就敢冲出来了?
这想法,也当真好笑。他们怎么就不敢冲出来呢?他们兵力、武器都比招讨司强,原先处於下风,乃是被大永军队法度所影响,对大永朝堂还有一点归心。
如今招讨司都够胆在他们面前杀了俞氏一行人,他们还有什么好幻想的?
如今的西宁、岭南两卫士兵,双眼充血,眼中就只有胜利和活下去而已。对於普通士兵而言,皇权大义之类的,永远比不上性命重要。
於鸿图和古大存且战且退,真是想杀了陈滨的心都有了。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两个人就怎么让陈滨这个傻子冲到最前面去了?
那一个时候,招讨司士兵在干什么?他们自己也懵了,如今所能想的,就是在两军交战中活下来。
忘了说一点,西宁、岭南两卫和招讨司的士兵,都是穿着大永的戎服,除了手臂上的标志不一样,其余是看不出什么分别的。
就见南雄城外,穿着同样戎服的士兵,激战在一起,几乎都要分不清你我了。只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还是有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