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入我耳中。
“......醉酒伤身,您为什么不拦着郡主,让她喝了这许多。”
沉默,我在迷糊中也竖起耳朵,我想听沐昕的回答。
良久,方听得他淡淡答道:“醉酒伤身,心事郁结无处发泄更伤身,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此而已。”
映柳照棠出去了,似是去为我准备醒酒汤热茶之属,我静静闭眼睡着,感到身侧的人并未离去,那宛如实质的目光依旧停驻在我脸上。
他似乎向前倾了倾身,温热清朗的男子气息浅浅逼近。
我在晕眩中闭紧双眼。
一方犹自带着体温的汗巾拭上我的额,拭去了我的微汗,锦缎流水般光滑的触感拂过鼻尖,带着氤氲的木叶气味,那般清浅而又无处不在的,包围了我。
听得他呢喃如梦,“怀素,你如此美丽,每一日较前日更美,光华无限颜色逼人,你如此通透聪颖,智慧与刚强不似闺阁女子,我看着你,每每觉得,你是否是这红尘中人,你是否只是来这十丈软红令我动心追随,然后於某一日,回归属於你的地方,只留我一人徘徊怅惘。”
“若真有那一日,我望你记忆里有我。”
“就如少年时常常欺负你,只是想要你更深更深的记得我。”
“就如此时,我伤心你的伤心,可我竟自私的希望,终有一日,你能为我伤心一回。”
汗巾落下,细碎有声,想必被他收入袖中,他静静坐着,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离开。
却听到他悠悠道:“怀素,一生醉这般醇美,却亦这般苦涩,可饶是如此,我依然很高兴,你的悲伤愿与我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