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翁怀中取出货单,念了几个药名。
那公人连说‘好好好’,让他等着不要下船,又叫来四个公人在岸边看守客船,后大步流星回县衙。
不多会儿,见一众官人过来。
为首是本县主簿郭图和县尉范震,左右有韩都头、孙押司,其他皆是带面巾的公差皂吏,有十多个人。
“船家勿惊,我等不是来问罪,而是来道谢的。”
上来船头,郭主簿含笑安抚沈翁,后引荐县尉大人,说:“我临安遭瘟急缺药材,船家送良药而来,好比送来一场及时雨。”
“下官代临安百姓,谢过恩公。”
“不敢不敢……”
沈翁惧官,见官人如此礼待,慌得还礼。
范县尉问:“这批药是谁家采办,价值多少钱。”
沈翁回答,告知官家此药是徐州王员外一片善心,眼下还无主,又把货单交给官家过目。
范县尉、郭主簿看罢颇为高兴,说:“徐州自古出仁义之士,我临安县当记王员外义举。”
“既然这批药无主,那就由我县衙出银买了,分文不会少。”
“除此,我县再赏船家一百两,答谢送药之功。”
“谢大人厚赏。”
听官家要采办,沈翁岂敢拒绝,总之这批药材是送到了,与谁都是卖。
“能否先让我家船客下船?这位公子是临安当乡人,佛家是五台山高僧,来此济世救民……”
“哦?”
郭主簿、范县尉分看书生尼姑,前者认出刘彦。
“你是刘世才?”
“正是小生。”
刘彦行一礼,他年年参加县考,与主簿郭图还算认识。
郭主簿其实一来就留意到他,只是公子气度变了,一时没认出来他是本乡的‘刘三第’。
“听归乡之人说,你落榜后病留徐州,今日看你气度有变,想来因祸得福。”
“正如大人所言, 小生病落徐州思通一些浅薄道理。”
刘彦谦辞应付后,又与县尉见礼。
范县尉武人出身,他更看重那少年尼姑,粗打量就知其有手段,问了一下师承。
得知慧静师从‘五台山法华禅师’,更加高看一眼。
“下官对令师闻名已久,早想去五台山拜会,只是公务缠身,不知法师可有挂单之处?”
慧静持礼道:“贫尼听闻临安有白雀寺,打算去寺里挂单。”
这边说话时,岸上有个粉花布衣小娘子夸篮张望……
她看见船上平儿和刘彦眼眸一喜,呼喊:“平儿哥,公子——”
刘氏主仆闻声寻去,认出小娘子是右邻李家丫鬟桃花。
平儿背起箱笼先上岸,与桃花相见说话。
他俩私交甚好,打小培养的情义,相互认下兄妹。
“平哥几时回来了。外面都传公子病死他乡,还说你不敢回来,老夫人闻此事,日夜担忧……”
“谁说的?我和公子不是回来了?只是一时落难不得还乡。”
平儿笑看船上,心里一堆得意想显摆,只是公子有吩咐,不能对外人讲。
“你干什么来的?”
“买鱼,你看这不是吗?”
“是你家老夫人想吃,这些天她病卧在床,福伯也病了,托我来做饭。”
桃花小嘴叨叨说着刘家变故,见公子上来连忙见礼。
“公子快回家,你家娘亲可想你可。”
“公子再晚回几日,就怕不能相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