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一更,南风入窗,灯花炸开。
见假孙瑜‘方有才’来到窗外,眼顾房内。
吴氏出门相迎,含笑道:“相公回来了,可有见过爹爹?”
方有才借着天色、灯光,看着迎接自己的孙娘子,怵然一惊,暗道:“竟有如此丑恶之女?”
“孙子奇你……你莫不是娶了个夜叉鬼做妻子?”
吴氏见他发愣,上前问:“相公任地不说话?可是有不畅快之事?不妨与奴家说说。”
方有才被她摸手,阴神都发颤,进屋说:“娘子不知,堂兄郭兄他们遭了祸。不知因何,昏死在云加寺佛堂……”
他把‘白日之事’告诉孙瑜妻子,全程避着眼目,不敢看娘子。
话说完,方有才吸起鼻子。
屋内粪气直往他魂儿钻,猛吃几口,忽地作呕要吐。
吴氏观其作态,忍笑去问道:“夫君怎地了?”
方有才恶心说:“这屋如此臭气!臭死人了。”
吴氏道:“你家骨肉拉了稀屎在床上,往日从不抱怨,今日何故如此?”
方有才怕遭怀疑,强忍作呕说:“可能是今日胃口不好之故,小生食不得此气。”
吴氏含笑拉起他道:“夫君就寝吧。奴家好生服侍,管能医好相公之病。”
方有才跟着走到床前,定睛一看,床上还屎没抆!
又顾孙娘子夜叉貌,恶心到丧念,退身道:“小生忘了,未曾与爹爹问安,娘子等我。”
说着他便出屋,吐了魂中恶气,便去太公院。
回来后看窗内孙娘子刺绣之影,他不敢进去。
隔着窗,偷听见‘有丫鬟说话’,心说:“他妻如夜叉,想必丫鬟貌美,今夜可享用一番。”
只等丫鬟出来,他暗跟着进偏房,从背后一把搂抱道:“如意子,今夜可从了老爷心意?”
颖儿故作喜悦,说:“奴婢等相公已久,愿从相公。”
说话,她吹着火折,点亮油灯,拉着假相公入床帐解衣。
方有才躺着又闻尿骚味,熏得阴神抖擞,借灯火一看丫鬟貌,心说:“孙瑜家有两个夜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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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一小,一臭一骚,怎做得夫妻之事?”
“我若与她行此勾当,一身骚气难洗!”
他陡然坐起, 把小丫鬟推一边便匆忙出门,任由颖儿呼叫也不回头。
方有才跑出院,心里很懊糟,暗替孙瑜叫苦。
“可怜你了,他有此妻子、有此丫鬟,屈居於骚臭之室,胜似地狱酷刑!”
“你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等恶刑?”
“罢罢罢,今夜我便做回君子,不犯你家女卷,去书房将就一宿。”
想着,他阔步寻去书房。
丫鬟偷看,跑到厢房与娘子说‘刚才……’。
主仆欢笑不止。
片刻,吴氏思说:“不知夫君现在如何,求祈神明保佑,相公他无事。”
小丫鬟不担心,说:“娘子莫忧,我家有贵人。相公前一遭也是贵人相救,这次也能脱灾。”
吴氏点点头,叫她把床铺换了,今夜同住一室。
与此同时,北院小楼上。
有一薄衣美人走入内室,掀开刘彦薄衾,侧身躺进去,共枕轻呼‘刘郎’。
刘彦魂醒,开出梦境探看。
美人一缕青烟入内,投怀道:“今夜贱妾自荐枕席,相公莫推辞。”
刘彦手抚玉面道:“娘子一朵仙草幽兰,美色生香,却要委身於我,真是难为你了。”
幽兰眼眸相对,嫣然一笑:“虽有主人之命,但贱妾也有真情,刘郎风流才气,使奴醉心。”
“君子莫负良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