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不管是真是假,朝纲不稳,天下将乱。
而老皇帝又刚给了九皇子接管东宫的职权。
他竟然!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闭门不出。
还要祭奠莲妃?
“他是故意的!”
老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目光里的愤怒掩饰不住。
他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咬牙道,
“他猜出了朕的意思。”
“他故意什么都不管。”
“让这朝廷大乱!”
“他知道朕想要试他,想要试试他能否继承大统!”
“但他就是故意什么都不做。”
“他是要让朕明白。”
“这天下,这狗屁皇位,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那个死去的娘!”
“混帐东西!”
老皇帝气的胸口里气血翻滚,一番咆哮之后。
突然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咳咳!
老皇帝咳的气喘吁吁,身上都冒出了汗,脸色通红。
额头上甚至还有汗珠儿。
那肩膀一颤一颤的。
看起来有些十分的悲凉。
“陛下息怒!”
“陛下保重身体要紧!”
万贵妃合陈暮同时爬到了老皇帝的身边,一个为后者按捏胸口,一个给他灌注内力,以尽快将翻腾的气血给平复下来。
“呼……呼……呼……”
过了好一会儿。
老皇帝这才是终於消停了下来。
不再咳嗽了。
但依旧是面色阴沉,气喘吁吁。
当年的事情。
又岂是他愿意的?
如果不那么做,白莲教怎么可能消灭的那么彻底,那么干净。
可是……
哎!
这九五至尊,有多少身不由己。
他人又岂能懂?
……
话说。
陆行舟独自一人离开了长安城。
来到了玉竹山庄。
一场狂风骤雨。
这锦绣山上竟然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有少数的花瓣落了。
整座山依旧是那般的繁茂盎然。
而且,在一场雨水的冲刷之下,甚至还更多了几分清新和干净的感觉。
陆行舟已经算是玉竹山庄的熟人了。
所以。
这次只是简单的等了稍微一会儿。
便是被那名百花女子带领着,穿过了丛丛花海,来到了山巅。
雨已经小了很多。
几乎要停下来了。
空气中的潮湿依旧还在。
地上积攒的那些雨水,依旧是像溪流一样,哗啦啦的流淌着。
声音很清脆。
不过空气里的雨,却已经变成了细小的雨丝。
有些柔软。
屋檐上的水,也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了。
只有一滴滴的水滴慢慢落下。
在地上的坑洼里面,炸裂开。
竟然还多了些宁静的意味。
小公子坐在凉亭里。
依旧是折扇。
长衫。
男子的打扮。
但一双眼睛里,却少了之前的那般洒脱和自然。
而是多了一份凶戾。
“久等了。”
陆行舟坐在了冯谦益的对面,自顾自的端起了酒杯。
他们相约的是午时。
但雨大路难。
陆行舟晚了半刻锺。
“自罚一杯。”
陆行舟举起了酒杯,一仰而尽。
“陆公公这偷酒的借口,还真是,让人拒绝不得。”
冯谦益扭过头,用折扇把一坛酒推到了两人的中间,然后道,
“公公若是喜欢,这坛都送你。”
“喜欢是喜欢。”
陆行舟没有接,只是一边把玩着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一边问道,,
“但大事在前,还是不要喝酒误事了。”
“说正事。”
“你这边儿准备好了吗?”
冯谦益身子往后一靠。
笑道,
“冯某,既然答应了公公,就一定会做到。”
说话间。
她已经是将那枚玄信令拿了出来,在陆行舟面前晃了晃,继续道,
“这是能调动玄机阁所有人手的玄信令。”
“二哥已经答应我,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半步不出长安城。”
“这一路护送誉王回滇南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誉王也已经在前天晚上派人联系过我们。”
“三日后。”
“他会从长安城南,外五里地的长保镇,出发。”
“出发之前。”
“他会和我暗中见一面,以再确定一下这一路回蜀中的具体计划。”
陆行舟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清楚楚。
然后欣慰的点了点头。
有这样一个好开端,接下来真的会顺利很多。
聊完了正事。
冯谦益突然冲疑了一下,然后这身子往前微微倾了一些,眼睛直视着陆行舟。
她手里的折扇一边敲着石桌,一边道,
“陆公公,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既然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那就不要问了。”
陆行舟笑了笑,举起酒杯,打断了小公子接下来的话。
其实。
他能够猜出来小公子要问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誉王的踪迹,那直接在长安城外给他抓了不就成了?
为什么非得要陪着他走这一趟。
从长安到蜀中。
一路几千里。
这不是故意浪费时间吗?
这确实浪费时间。
但,却大有深意。
老皇帝,有意借着这件事情,探探文武百官的底。
还有远在江南的三皇子的底。
还有大魏朝各大世家,各大势力的底。
所以,事情不能结束的太快。
反正是都要走这一遭的。
陆行舟也便是想着。
在这一路上,看看江湖,看看外面的人。
或许,也能找到一些新的可用之人。
毕竟。
现在的东厂,还是有些束手束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