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
把这片破败的城市染红。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惊呼出声。
“是程蛮子。”
“黄沙匪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百姓们一边尖叫着,一边纷纷后退。
黄沙匪再有原则,那也是匪类,百姓们心里还是更倾向於官的。
谁也不敢靠这匪类太近。
生怕不小心就被伤到。
希律律!
那一队人马疾弛而来,浩浩荡荡。
马蹄卷着黄沙。
汉子们身上带着凶悍煞气。
也就是稍许间的功夫,已经来到了这东来客栈之前。
为首的程蛮子用力的勒紧了战马缰绳,只见那一头棕黄的战马长啸一声,前蹄高高的抬了起来。
然后轰地一声,双蹄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黄土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坑,一阵灰尘朝着四周扩散。
程蛮子身后那些土匪,一个个也都是马术不弱。
见大当家嘎然而止,他们竟然也没有什么慌乱地,一个个迅速地勒住马缰。
希律律!
数十匹马,全部都是整齐地停在了程蛮子身后。
哒哒!哒哒!
他们停稳之后,立刻又是迅速朝着两侧分开。
基本上每匹马之间都隔着差不多相似地距离,将这一条街道的大半都给包围了起来。
还有两人对着街道两旁那些小商小贩,看热闹的百姓等等。
驱赶起来。
“都滚开。”
“刀剑无眼。”
百姓们本就对着黄沙匪有所忌惮,听到这句话,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纷纷逃窜。
那小贩,甚至连自己的摊位都不在乎了。
连滚带爬的冲向远处。
陆行舟这个江湖术士,也在被驱赶之列。
“我的摊子。”
外人看起来,他和那些仓皇逃窜的小贩没什么区别。
手忙脚乱的把摊位上的铜钱,卦盘,龟壳等等,一股脑儿地都塞进了布兜里。
然后,抱着自己地招牌旗子,混在人群中朝远处狂奔。
因为太害怕的缘故。
右脚地一只草鞋还被甩了出去。
他也没敢去拿。
一溜烟儿就跑到了街道地尽头。
躲在了那些恐慌地百姓人群里面。
“客栈里的闲杂人等,也赶紧滚蛋。”
“待会儿动起手来,爷爷们的刀可不长眼睛!”
一名马匪策马而行,在东来客栈的门口,来回走着。
手里的刀明晃晃的。
闪烁着夕阳的殷红。
让人看起来,格外的森然。
那一批杂色的战马也是希律律吐着白气。
眼中有野兽凶光。
“这……这……哎!”
东来客栈的老掌柜脸上的皱纹挤成了沟壑,眼睛里更是苦的要流出眼泪来了。
他看着客人们惊慌失措的往外跑。
大殿里的桌椅被撞的七扭八歪。
再看看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黄沙匪们。
感觉心里憋屈的要命。
这客栈。
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啊。
这一帮匪头子不知道要干什么,但看这架势,肯定是好不了啦。
他也想要阻止一下。
但张了张口,就被土匪手里的刀,把后面的话又给堵回去了。
土匪到底是土匪。
惹急了真会杀人的啊。
他只能踉跄着跟在那些客人们身后,跑向了远处。
这些从客栈里面跑出来的人里面。
也有李因缘。
他和那些惊慌失措的家伙们不一样,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气度。
离开客栈的时候,还在程蛮子等人身上观察了一番。
据他所查。
这里面,也就程蛮子算是个高手。
其余的那些人,最多只有气境中期而已。
就这点儿人。
想要捉拿誉王好像不是那么太容易。
李因缘自然知道程蛮子是来做什么的。
因为。
他来之前。
已经将这里的情况,里里外外,都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当然。
虽然知道程蛮子是为了誉王而来。
而且是要捉拿誉王。
但李因缘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动手。
因为他还没有找到陆行舟。
这个生平大敌。
后者隐藏在暗处。
李因缘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害怕。
再一次落入后者的陷阱里面。
他决定,先作壁上观。
看看这黄沙匪能够搅动出什么风云来。
“看来这程蛮子,也不是没有防备啊。”
街道的另外一侧。
也有一家客栈。
叫做长福。
和东来客栈也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破招牌,外加几张修修补补了很多遍的桌椅,然后楼上有个几间客房。
后院里还有几间客房。
再加上马厩。
这间客栈里正对着东来客栈的那几间屋子,被一伙人给包下了。
也就是前两日的事情。
和那一批贵公子来的时间相差不大。
估计就是前后脚。
这一伙儿人里面,有着一个年轻俊朗的少爷。
手里总是拿着一柄折扇。
这嘴角上,鼻尖下,还有一个明显的美人痣。
眉眼轮廓都给人说不清的感觉。
这位公子还比较矮。
说话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秀气。
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女子般。
当然。
长福客栈的掌柜却是不敢胡乱猜测的。
不论男女,有这副打扮,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护卫,这都不是一般人。
招惹不起。
招惹不起啊。
这位公子,自然就是小公子冯谦益。
他也算是保护誉王的一道棋。
自然也要跟在誉王左右。
当初在固城。
她也在。
亲眼见到了王家对卢长青以及那群镖师的围剿。
这里。
她也要亲眼看着了。
不过。
她是知道誉王的真正所在的。
所以,不到关键时刻。
不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