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黑衣人的脖颈被划开了巨大的口子。
鲜血流淌。
他的身影又是出现在了另外一处。
陆行舟的速度很快。
因为他从沧江口一路赶回长安城,交手颇多。
也有不少生死。
他这一路上,感悟颇多。
而这几日。
在长安城里颇为的安稳,便是将这些感悟,全部都整理归纳了起来。
并借此将自己的武功更提升了一个台阶。
虽然还是先天初期。
但他已经是初期的顶峰。
到了那个瓶颈。
只差一个机缘,便是能够进入先天中期,胎息境界。
所以。
此时此刻的陆行舟,实力根本不是这些黑衣人能够想象的。
黑衣人虽然强横。
但最多,也不过是气境巅峰而已。
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噗!噗!噗!
短暂的交手,电光火石。
陆行舟的身影又是从四面八方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原点。
他手中两柄袖里刀,都是低垂着。
鲜血正慢慢的从上面往下流淌。
血滴落在地面上。
缓缓扩散开。
噗通!噗通!噗通!
那些个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黑衣人,则是纷纷落地。
有得人直接跪下,有得人在半空之中失去了力量,坠落下来,还有的人冲到了陆行舟的面前,却已经没有力气更进一步,瞪大着眼睛,倒在陆行舟脚下。
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鲜血。
但并没有多少痛苦。
因为。
他们都是一刀致命。
场面有些死寂。
文武百官变的格外震骇,他们没有想到,陆行舟这么厉害。
那些江湖势力,也是心生恐惧。
如此陆行舟。
不仅手段残忍,更是武功卓绝。
招惹不得。
招惹不得啊。
“来人。”
杀光了所有陆行舟派来的黑衣人,陆行舟从袖口里逃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将刀锋上的鲜血慢慢的抆拭干净。
然后看向了对面的陈慷。
“卑职在!”
陈慷轰然拱手,单膝跪地,
“请督主吩咐。”
陆行舟将两柄袖里刀插入了袖鞘之中,然后冷笑着吩咐道,
“去把徐盛荣父母的坟,给咱家刨了。”
“屍体悬挂於咱们东华门口,暴屍三日。”
他本想连整个国公府的坟都刨了。
但,徐北鸣和老皇帝的关系毕竟不一般,他不能做的太过火。
而且徐北鸣乃真正的大魏朝功勳之人。
大不敬的话。
会引起天下反感。
他虽然不能结党。
但也不能真的把东厂置身於完全孤立之处。
所以,只能刨徐盛容父母的坟。
但这也足够了。
“陆行舟,你太过分了。”
“国公府乃世代忠良,哪怕是出了徐盛容这样一个逆子,你也不能牵连死者,刨国公府后人的坟吧?!”
“死者为大,你这行径太过下作!”
然而,陆行舟话音落下,这人群里立刻传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
他没有穿官服。
不是官员。
从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位书生。
他说话的时候,与他同行的两位同样装束的年轻男子,纷纷脸色大变。
其中一人立刻后退了两步,和这人分开了距离。
而另外一人,则是连忙伸手去拽这名书生。
他们是国子监的人。
今日过来。
倒不是来给陆行舟恭贺,也不是来拍马屁的。
只是原本去讲学,要走这条路。
因为这里拥挤,便是被迫给堵在了这里。
他们看到了那些黑衣人。
也看到了陆行舟杀那些黑衣人的过程。
原本。
他们对陆行舟大庭广众之下,私自杀人而有些不满的。
但鉴於那些黑衣人也做得很过分。
杀了固城王氏全家。
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他们这才是没有说话。
不过,当他们听到了陆行舟要刨徐盛容父母的坟墓这句话的时候,终於是忍不住了。
尤其是这说话之人。
他叫苏安邦。
是国子监里有名的才子。
也是国子监大儒,沈秋鸿,最中意的关门弟子。
未来定然是要成为大魏朝文坛的顶梁柱。
也是领军之人物的。
他一向受老师教诲,知礼仪廉耻,也知义。
他觉的。
这陆行舟杀了黑衣人已经很过分了,再刨徐盛容父母之坟,就是天地不容。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了。
况且。
国公府又是大魏朝之功勳。
徐盛容有错,但徐盛容的父母没有错。
他们甚至为了大魏朝的安稳,做出了无数的功绩。
陆行舟不该如此。
所以。
一时情急之下,苏安邦便是站了出来,然后对着陆行舟喊出了那些话。
哗啦!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天地之间再度陷入了死寂。
那些东厂番役,一个个的扭过了头,眼睛里带着阴森和杀意,看向了这位叫做苏定邦的书生。
陆行舟也停下了脚步。
他也转过了身子。
看向了这个敢在这种时候张口的书生。
抓着苏定邦的手的那名书生,被陆行舟的眼神吓了一条,然后瑟瑟发抖,松开了手,退到了人群里面。
他虽然担心自己的同窗。
但也没胆量为了苏定邦在东厂面前仗义执言。
他只能退。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敢对督主指手画脚?”
陆行舟没有说话,汪亭先说话了。
他小眼睛微微的眯着,来到了苏定邦面前,对方比他高出一头,他只能仰视着对方的下巴,然后阴声哼道,
“活腻了不成?”
“死者为大,督主不该毁其坟茔,惊扰其在天之灵。”
苏定邦显然也是被这情形吓得有些紧张,但他依旧是挺立着脊背,对着陆行舟喊道,
“况且,他们还是功臣之后,对我大魏朝社稷,百姓,也都功德无数。”
“督主不该……”
咻!
他的话音没有说完,陆行舟手腕突然一甩。
一柄内气凝聚成的剑直接脱手而出。
气剑穿过了空气。
刺在了着苏定邦的脖颈之上。
噗!
一缕鲜血飞溅而出,苏定邦的喉咙便是被洞穿了。
他瞪大着眼睛。
瞳孔里弥漫出了恐惧,恍惚,还有浓浓的不敢置信。
陆行舟,怎么敢杀自己?
而且杀的这么突然?
自己可是国子监的人,自己可是沈秋鸿的学生啊。
他怎么就敢……他不怕得罪天下文士?
“咱家最听不得别人聒噪。”
陆行舟看着苏定邦的屍体慢慢倒下,然后又收回了掌心。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也不在乎。
谁挡他报仇雪耻。
谁就得死。
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此人袒护罪徒,其心可诛。”
汪亭见状,小眼睛里闪过了阴森,对着身后挥手,
“把他的屍体和这些黑衣人的屍体一起带走,统一处理!”
“是!”
几名东厂番役汹涌而至,像是拖着死狗一样,拖拉着苏定邦的屍体离开。
而这个时候。
陈慷也是站了起来,手中的梨花枪微微摇晃,闪烁寒光。
他对着身后一些东厂番役大声喝道,
“随我来。”
“刨了徐盛容父母的坟!”
“是!”
一众东厂番役,纷纷跟上。
陆行舟笑了笑,对街道上那些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人们,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诸位原道而来为咱家恭贺。”
“咱家当尽地主之谊。”
“请!”
天地间更加的死寂。
这些人们一个个面露惶恐,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这个东厂的疯子。
但害怕归害怕,没人敢在这时候走。
纷纷硬着头皮,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