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缓缓洒在阳台处。
傅遇北的生物锺让他很准时地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身旁女孩安静的睡着,眼睫长而卷翘。
只不过睡姿有点点不太雅观。
倪思喃是趴着睡的, 一条腿就搁在他身上, 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肩上搭着薄被, 可能是后半夜乱动滑下了不少,将上方的印记清晰地露了出来。
傅遇北伸手,指腹蹭过蝶骨。
“干什么呀……”
倪思喃嘟囔了一句, 翻个身继续睡,仿佛还是那个一个人占据自己全部床的时候。
空气里暧昧的气息还没完全散透。
傅遇北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大约过了几分锺,倪思喃才悠悠转醒,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晚上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的,只记得最后是他抱着自己去浴室的,她好像还睡着了?
听起来有点不争气。
倪思喃不可置信, 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妥协,按照她的猜想, 该由自己主导一切才对的。
他也会叫她咩咩。
这个称呼倒是很普通,却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叫, 又让人羞涩又有点情动。
倪思喃面无表情的想,大概是他人好看声音好听。
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不要再回忆昨晚繁乱又暧昧的记忆, 却呼吸到残留的味道。
淦!
门突然被推开。
倪思喃条件反射般看过去, 下意识地坐起来。
“醒了?”
傅遇北神色淡然,将地上的浴袍和睡裙捡了起来, 然后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随后他看向她,视线停留了一瞬。
倪思喃缓慢地反应过来, 跟着低头看自己,耳后一热,刷地一下把被子拉上去。
“衣服。”
她伸出胳膊,皱了下眉,有点没力气。
傅遇北递给她,又问:“需不需要帮忙?”
倪思喃瞪了他一眼,哼了声:“我自己可以。”
傅遇北理解她的小脾气,对於别人来说这可能是缺点,对於他来说,反而是他接受并喜爱的地方。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倪思喃已经下了床。
她正赤着脚在地上站着,吊带睡裙遮掩不住的痕迹全都在明示着两人昨晚发生了什么。
理智回笼之后,倪思喃才想起来。
她已经结婚了。
阳台窗半开着,其余气息散尽,但与此同时,男人的气息也不动声色地充盈了整个卧室。
傅遇北将电话扔在床上,从她背后拥过去,吻在她的背上,引起身下人的轻颤。
倪思喃一惊,却挣脱不开他的胳膊。
经历过昨晚,她清楚的知道在这方面他的不容置喙。
好在他没有要进一步的想法,等他一松手,倪思喃就往前走了好几步,迫不及待进了洗手间。
傅遇北站在原地,目光停在被大声合上的玻璃门上。
洗手间里很亮堂。
倪思喃昨晚两次进来都是不太清醒的,现在才认真打量,镜子里的她仿佛被摧残过后的花。
她捂住脸,又张开指缝看。
这男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倪思喃一边抱怨,一边又脸红得不行,还控制不住地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明明自己应该是醉酒忘了一切的才对。
说不定她喝的是假酒!
所有的过错都被推到那瓶引诱她多喝的红酒上。
倪思喃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慢吞吞地洗漱、护肤,再怎么样,美丽是最重要的,她在里面磨了四十分锺才出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
床上还没有整理,凌乱不已,倪思喃已经学会无视,坐在床头打开手机检查。
她记得昨晚还有人打电话来的。
未接通话里显示了“傅成川”的名字,倪思喃啧啧两声,估计他是知道情况了。
怎么办,我现在是你婶婶。
倪思喃觉得自己下一步就可能成为童话里的恶毒后妈,而傅成川则是被虐待的白雪公主。
当然,他也不白。
一下楼,就能闻到餐厅里传来的香味。
运动一整晚,倪思喃是真的饿,蹬蹬蹬地跑到了餐厅,看到傅遇北坐在那慢条斯理地吃东西,放慢了脚步。
然后大方又端庄地坐在了他对面。
早间新闻正在播放,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汇报着最新消息,听得倪思喃一愣一愣的。
现在还有这种爱好的?
傅遇北抬眸,“早。”
倪思喃故作淡定地抬起下巴,“早。”
脱离了先前的羞恼,她此刻又成了骄傲自信的白孔雀,一举一动都精致优雅。
早餐很丰富,中式西式都有。
傅遇北喝的粥,倪思喃则给面包抹酱。
汤匙与碗碰撞间,响起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还以为你早上不吃了。”
倪思喃:“……?”
你对自己昨晚的兽行是心里没有ac数吗,谁运动量过度后不好好补充一下营养的?
她轻轻弯唇:“养生嘛。”
倪思喃将一旁的水杯推过去,眨着眼关怀询问:“傅叔叔,要不要给您加点枸杞?”
“……”
刚送东西过来的佣人连忙低头。
这一大早上就刀光剑影的,她害怕。
傅遇北看了得意洋洋的倪思喃一眼,关掉新闻,不急不缓道:“你觉得要吗?”
在询问,却又不是这个意思。
倪思喃觉得再说下去自己说不定要败下阵,吃完之后马不停蹄回了楼上,连个眼神都没留。
傅遇北倒是不慌不忙,落后十分锺上去。
倪思喃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沙发凳上和周未未聊天。
周未未:【哦,我以为你早上起不来呢。】
倪思喃:【?】
周未未察觉不对,赶忙撤回,安抚姐妹的小心灵:【我的意思是你一向爱睡懒觉。】
以为撤回就装作看不到吗?
倪思喃哼了声,拿起手边的项链,顺手发了条语音过去:“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那边半天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