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归葬,就是佛门之人在异国他乡圆寂之后,将其佛骨舍利送回他的家乡,安置在浮屠塔。
佛骨舍利,有时候只有佛骨,有时候只有舍利,有时候佛骨是佛骨,舍利是舍利,有时候佛骨和舍利又合二为一。
有这样的区别,原因在於修行者。在修行者圆寂的时候,如果是外力灭了真身,留下了佛性,那么就只有舍利,如果内力毁了佛性,留下身躯,那么就是佛骨,如果真身和佛性修炼为一,那么保存下来的佛骨和舍利就是一样,又是佛骨,又是舍利,如果是分离的,那么,佛骨和舍利就是分开的。
一灯大师的就是佛骨与舍利分离的情况。
他的舍利子从锺俊河的丹田里面飞出,漂浮在锺俊河眼前。
锺俊河终於恢复自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一灯大师的舍利说道:
“你是我的弟子,还没有法名,为师就赐你一个法名吧!”
“请师尊赐法名!”
“你这一辈是缘字辈,我们的缘分从鹰愁关开始,就赐你法名缘愁吧!”
“谢师尊!”
“好徒儿,没能教你多少东西,剩下的路靠你自己悟了!现在送为师最后一程吧!”
锺俊河双手捧着盒子,盒子里面是佛骨,舍利也在其中。
他迈步走向浮屠塔的入口,周围没有人说话,锺俊河悲从心来,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他回头看着智行佛尊,他要记住这张面孔,把这个人的面孔刻在心底。而智行佛尊也饶有兴趣看着他。
两双眼睛,互相对视,互有敌意。
随后,锺俊河转身,朝浮屠塔走去,一步一叩,无比虔诚。
他离浮屠塔入口只剩下十步的距离,这时候,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且慢,佛门这是要捅破铁则了吗?”
一个身影出现在天幕之上,头戴资金冠,身穿法华僧衣,足下踏着彩云。
大梵佛尊仰头看去,面色没有丝毫异常。
他轻声问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阻我师弟归葬浮屠塔?”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来自天幕就行了!”
“哪个天幕?”
“这世间再无第二个天幕,就是你所知的那个!”那人神色不悦。
“既然天幕来客,就请在一旁观礼吧!”
大梵佛尊依旧镇定,没有异色,反而对下方的锺俊河说道:“缘愁师侄,送你师尊归葬,不许再停下脚步!”
锺俊河继续前行,一步一叩首往前行进。
“大梵,佛土与天幕签订的协议,想要撕毁吗?”那人脸上有些愠怒。
大梵佛尊似笑非笑道:“协议何在?”
“在此!”
那人掌中出现一页金书,一弹指,金书飞到大梵佛尊手上。
大梵佛尊一字一字地仔细查看金书,锺俊河离浮屠塔的门只有三步距离,那人神色微怒,准备出手镇压锺俊河。
大梵佛尊哈哈一笑:“我看过了,契约是真的。”
那人松了一口气,只要大梵佛尊承认金书是真的,就必然不敢造次了,他心里如此想。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