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至缓步走上三层,夫子讶异道:“这次用了五日,速度还是太快了,所得气数不会太多,气数不够,未来还是应付不了啊!”
第三层楼,楼中央是一截木桩,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年轮,文至轻车熟路,进入其中。 他落到一个山谷,站在一块岩石之上,脚下是潺潺流水。山谷中中回荡着斧头伐木的声音。他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眉如剑,目如炬,手持巨斧,正在伐一棵巨大的树。
那人回头,眉间自然流露一阵英气,他轻声道:“你来了,我不能唤你的名,也不能对你行礼,也不能教你什么东西,你随便看看。”
文至早已知道会有此回答,於是环视周围:“此前那位说到,山海有二策,一卷定庙堂,一卷定苍生,此前海策已过,难道这里是山策?”
他从岩石上一步踏出,忽然周遭的山水刹那变幻,他来到一片沙漠之上,周围已经完全找不到熟悉的痕迹,除了不远处一个人在用沙子磨着斧头,脸上露出微笑。
文至蹙眉,再一步踏出,周围的天地再一次变幻,他来到一片荒山之上,荒山除了砾石遍地,一无所有,男人在不远处不紧不慢地磨着斧头。
文至每踏出一步,离那个男人就近一步,山川就会变动一次,从戈壁,到雪山,到深谷,到丘陵……一共三百六十一步,天地变幻了三百六十一次,每次天地都大相径庭。
“仁者乐山,纵山河变幻,其心不变,纵天地更迭,其道不移,世间万般变化,只存乎一心。”
男子依旧笑笑, 不言不语。随即,周围的山峦崩塌,化作滚滚的泥石流,向文至压来。
识海空间里,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文至的心神一时间如同长了无数只手,接住一块块掉落的碎块。
“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凡尘若许年!”
文至的心神吟啸道:“天失其心,以山定之,地失其心,以海平之,青山为笔,流水为墨,可写人间;今我得山海二策,当以山策仁心定庙堂,以海策智慧明苍生。”
一时间,他的心神脚下的小土包拔地而起,形成一座小山,小山继续升高,形成高耸的山峰,山峰很快将识海天穹撑起,形成一根通柱子。
识海空间的崩坏很快止住,木桩的世界里,山峦的崩摧也得到了止歇,文至回到最初的地方,脚下流水迭迭,山风和煦,远处,男子正在伐树,斧声阵阵,回响在山谷之中。
“世间鱼鸟各飞沉,茅屋青山无古今。毕竟替他愁不得,几人虚费一生心!”②
男子的斧子之下,那棵他一直在伐的树轰然而倒,只留下一个木桩,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年轮,数也数不清。
文至跌在阁楼中央,气息有些不稳,一连经历三本天书,让他心神力耗费甚巨,他不得不盘膝冥想休息。
“又是五日,文先生这缥缈宫来客,让人猜不透啊!”
这时,武圣阁的阁楼楼门大开,独孤信从其中走出。金剑在背,俨然是一位先生。
①雁柱:古筝撑起琴弦的部分,两端称为梁,中间称为雁柱。
②出自《杂感》陆游·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