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爷从平町县办事回来,自然是热闹一番,早早的就由府里下人置办、打扫,直弄得堂里堂外、檐上檐下不染窍尘。连宋观都被大清早叫了起来,换上锦衣金带,立在正堂主位下。
这不,老爷回来后就在两旁下人拖出的“路”恭迎下入了正堂,坐到主位上。他方脸高鼻,眼眶凹陷却神采奕奕,面相与宋观五分相似,只是宋观偏柔,自然从他母亲吴伶那继承而来。
“你这混小子终於也娶妻了,可不能再碌碌无为,且如胶似漆几天就和我去县里做事吧。”
宋征刚坐下,就卷起长袖严厉地看向侧手边的宋观。
“是……是!”以原主的表现,宋观自然是低眉顺眼,小心回应。
“哎呀,老爷你怎么刚回来就说儿子呢!”吴伶走到宋征身后,揉了揉他的肩膀,“我们可就这一个宝贝儿。”
“就是只有一个才要好好教他,慈母多败儿。”宋征不满地挥了挥手,这才看向门口,疑惑,“怎么不见儿媳呢?”
“她去泡茶了。”吴伶正说着,就见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身着碧衣秀裙,长发挽起用绿色丝带束在脑后,柔细的腰肢以金色腰带裹上,精致柔美的脸上却勾起一双丹凤眼,红唇轻抿,自然是大家闺秀模样。
“好,好!”宋征眼睛一亮,拍案,自是为儿媳的气质叫好,这才笑道:
“我与你父亲定下婚约,倒是委屈你了。”
“没有,是我高攀了才对,父亲喝茶。”秦裳端着瓷杯托盘,弯腰置在了宋征面前,这才小心退到一边。
“呵呵,不必这么说,秦家也只是命运使然,我宋家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没落了呢。”宋征叹口气,转眼看向宋观,见他唯唯诺诺的,又是怒从心头起,喝道:
“能娶到秦贤之女,真是不知你积了什么德,要是敢欺负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不会不会,我对她好着呢!”宋观干笑两声,闷闷站在一旁。
“哼!”宋征甩袖,就要端起茶水,却发现托盘里放了两个瓷杯,正疑惑间,便听秦裳开口:
“左边那杯是翠绿姐泡的,说是叫我端上来,我不好拒绝,又想亲手为父亲泡一壶,便一起端了上来,希望父亲莫怪。”
“哦!”宋征皱眉,手指一转正想拿起左边那杯,却被一双细嫩的手抢先一步夺了去。他愣了下,抬头,就见自家那个顽物一把将茶杯里的茶水贯进了喉咙,如同牛嚼牡丹似地砸吧嘴。
“混帐,你干什么?”宋征顿时胡子一吹,就发起火来。
宋观被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要是被宋征看到茶水里的苍蝇,又联想半路翠绿递的茶水,那岂不是全然知道了。翠绿的下场可想而知,陷害主子,吴伶这个恶毒的女人可不会保她,脱身还来不及呢。
要说在这宋府里,只有与秦裳之父秦贤结义的宋征是把秦裳真真当儿媳的,不过上一世因为吴伶的算计,使秦裳在宋征眼里的印象一步步毁坏,最后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步。
这一世,秦裳可不会再单纯了,先一步说出茶水所属,事后可容不得翠绿狡辩。
不过宋观可就看不下去了,要是翠绿被揪出来,那下场……心绪起伏间,拿着茶杯的宋观只得忍下咽了一只苍蝇的恶心感,挑眉讨好地看向宋征,开口:
“这一杯是我叫翠绿拿上来的,是给我喝的,父亲还是喝秦裳那杯心意的好。”
“真是顽物。
”宋征瞪眼,只好拿起另一杯,揭开杯盖在手里扰动,厚厚的嘴唇贴上去抿了一口。 “哈——很清香,不错。”满意地点头,宋征放下茶杯,抬眉看向秦裳,有些歉意,“这次没能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可是有些遗憾。”
“父亲大事要紧。”
“你在这宋府可还习惯?”
“和家一样。”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