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纸内所写的内容,宋观自有些得意。 “知识就是力量吗?”秦裳沉吟,点了点头,“确实有些道理,倒是我将你的灵石放了一些到花灯中,这种明码标价的方式显得有些庸俗了。”
“噗——你……”宋观听着秦裳话中的自贬,差点气得吐血,那是他的灵石啊。隐在面具下的脸颊抽搐起来,他忍不住开口了:
“你把我的灵石给别人,却一颗也不愿意还给我?”
“这不是给,只是在以灵石与天作赌,若是赢来的人情别有用处呢?”
“那你把灵石还我,也会让我感激啊,说不定我以后处处关心你,呵护你,把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好了!”秦裳忍不住出声打断宋观,揉了揉有些作痛的太阳穴,“这样的话,你还是拿去骗其他女人吧,宋大少爷——”
“……”宋观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垂眸摆好手中花灯,将它轻轻放入河中,目视着它流向那若隐若现的对岸,不知道会流到谁的面前。
还别说,看着逐渐远去的花灯, 还真的就像是在向天对赌,你的价值会不会大过对方,大过了又会不会值得。但即便价值小了,欠对方一个人情,也是一种修士的结缘方式,漫漫修仙路,你赠玫瑰我留香。
反而将七百年前阴阳宗的采阴补阳观念慢慢引导向了一种和谐的状态,真是验证了那句诫训:修仙取之天地者为正,借之他人者必亡。
宋观静静看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那徜徉着光河渐渐消失在彼岸的莲花灯,有种恍惚之感。
秦裳蹲在宋观旁边,轻轻整理着因为膝盖弯曲而出现褶皱的长裙摆,亦是没有说话。
直到某一刻,宋观低眸看向面前的河水,见到了里面倒映着的两道相距半米的身影,眨了眨眼,恰在这时,秦裳也看向脚下,於是两个人处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宋观与水中的秦裳对视,而秦裳又与水中的宋观对视,两人居然借助河面产生了另类的视线交集。
忽然,水中的宋观笑了,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一日,观裳二人放花灯,坐於牝牡河岸,间宽二尺有余,遥看灯行於远处,无言。忽闻河中影,皆举目望去,水中人是人。观问裳:‘岸上人与水中人,距四尺有余,犹近於二尺,何故?”
秦裳轻轻垂下眼帘,睫毛泛动间唇瓣微张:
“人在二尺,心在四尺,自然水中人胜岸上人。”
宋观目中瞳孔轻颤,轻叹口气,正想伸手扰动河中倒影,一盏花灯却已行来,带着波纹将倒影推动,停在了秦裳脚下。
“你的花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