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恶三人还算正气,李轩的话还是听进去了的。
陈百城不以为然,他是不想放人的,但李轩的话,他不敢不听。
大军逃了十余里,李轩就准备放人,杜三娘还在劝妹妹,道:“妹妹,你并不是马家的千金,而是我杜家的人,不如留下来,跟姐姐一起。”
马春花哪里愿意留下跟她一起吃苦,如今乱民已除,姑苏城很快就会太平,回去马家还有千亩良田,城中还有不少门面,自己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很快恢复正常,於是道:“姐姐,别说了,跟着你流落江湖,有什么前途,我还是回去继承马家的家产,还望姐妹一场,不要揭穿我的身份。”
杜三娘无奈,只得放她跟风波恶三人一同离开。
待四人走后,陈百城道:“特使大人,如今我们只剩千余人,该何去何从?”
李轩道:“我们先去曼陀山庄,你们换了衣服,藏好兵器,然后冒充我的手下,我们假装商队,前往杭州!”
陈百城目前一无所有,逃跑的时候,啥也没带出来,只得听命行事。
李轩灰头土脸的来到曼陀山庄,自起兵以来,从未这么这么狼狈过,对一旁的王语嫣道:“都说乱世先杀圣母,没想到你一时的仁慈,居然给义军带来了灭顶之灾,真是悲剧。”
王语嫣有点过意不去,道:“夫君,这次都怪我,没想到这个马春花是这种人,这回义军可是损失惨重了。”
李轩拍怕她的肩膀,道:“没事儿,你本性善良,你男人底子厚,不怕你折腾,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善良都没有错的,只不过以后看人要准一点,这个马春花贪恋富贵,心术不正,以后你不要再跟她打交道了,这次连我都看走眼了,怪不得你。”
王语嫣点点头,道:“好,以后语嫣都听夫君的。”
……
风波恶四人被李轩放了之后,就得一条小船,划回了小岛,继续率领乡兵进攻,程知州见风波恶的大军大胜,早下令两万余守军一拥而上,加入战斗。
战斗进行了一整夜,次日天亮才停止,此战有万余义军被当场杀死,岛上已经是屍横遍野,血流成河,余下三万多人被俘,只有不到三千人趁乱跳湖逃走,毕竟这些人都熟悉水性,黑夜之中,太过混乱,还是有些机灵的跑掉了。
次日,程知州打扫战场,押着俘虏进了城。
路上,风波恶道:“程大人,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些俘虏?”
程知州道:“这些首恶,杀过人,手里粘过血的,必须处死,其余人该怎么处置,本官还没有想好。”
一旁的马春花道:“程大人,你没有想好,是不是担心上面知道姑苏有这么多数量的反贼?”
程知州一愣,他心里正是这么想的,一旦要处置这些人,自然需要向朝廷汇报,然后,朝廷就会知道原来姑苏居然有数万的乱民,而他之前给朝廷的唐报,只是宣称有一小股太湖水盗,人数不足三千,还叫朝廷放心,他自己能解决问题。
於是点点头,道:“本官也为这事烦恼,不知马小姐有何良策?”
马春花道:“一日为贼,终生为贼,这些人抢过劫,知道了抢劫来钱快,以后再也不会安心做个穷人,老老实实干活赚钱了,程大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如将这些人全部在城中当众斩首,以震慑其他百姓不要学样,我们姑苏才能长治久安,还能解决大人的烦恼。”
此言一出,
众人皆惊,风波恶怒道:“马春花,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可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我们应该诛其首恶,其余人则要好好教育,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谁知程知州却恍然大悟,连忙挥手,道:“风庄主,本官倒是觉得马小姐说得有道理,一日为贼,终生为贼的道理,本官还是懂的,只是这次乱民太多,全杀了,我们姑苏城会元气大伤,依本官看,那些年纪在三十以下的女子可以放过,她们还可以生孩子,为本官治下增加人口,还可以将她们卖掉,收回一点军费的开支,其余人,则全杀了,就这么定了,回去后就贴安民告示,定於三日后,处斩乱民!”
风波恶还待再劝,程知州连忙打断,道:“风庄主,你不必再说了,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再发生,不杀些人,不足以震慑那些刁民,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本官不得不痛下杀手,还有,乱民已除,你手里的乡兵可以解散了,免得朝廷担心。”
风波恶郁闷至极,只得点头应诺,狠狠的瞪了马春花一眼,然后气冲冲的向程知州告辞,甚至连庆功宴也不去参加,以示抗议。
马春花果然心术不正,她如此做,仅仅只是为了讨好知州,为知州解决烦恼,就杀了数万百姓,简直丧心病狂。
果然,程知州因此对马春花态度大好,还邀请他参加庆功宴,马春花得意洋洋,参加完城中的庆功宴,便回到了马家庄。
才到门口,就发现马家庄大变样了,门口居然还有家丁守着,而且,她还不认识,顿时一惊,走上前,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占了我们马家的庄子?”
那两名家丁却趾高气扬,一人道:“去,哪里来的野女人,马家庄也敢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