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简单地修缮过,外墙加固了一层。外边有禁军守门,里面的人想出来,都要经过他们的统领。
这位统领对傅今甚是客气,见他回来,没有为难,倒是多了几分佩服:“傅先生还回来啊?”
傅今笑道:“自然要回来,收了束修,
哪有教了一半跑路的道理。”他将手上提的纸包分给统领,“汪记的猪头肉是京城一绝啊!某怕是有一阵子吃不着了,今日去吃了个痛快。将军若是不嫌弃,拿去佐酒吧!” 统领高兴地道:“真是巧了,我也好这一口。先生想吃,只管叫人买去,不会吃不着的。”
傅今谢了他,留下那包猪头肉,进入旧王府。
他没有回自己的书斋,而是去了姜盛那里。
他到时,屋外跪了一片人,屋里还传来摔打碎瓷声:“滚!叫你们滚没听到吗?以为孤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当初一个个巴着孤,现在都在心里嘲笑是不是?要走都走!孤不需要你们!”
“先生!”姜盛的近侍看到傅今,如同看到了救星,“先生您终於回来了!太子……大皇子正生气,我们都劝不住。”
傅今将手里的猪头肉递给他,含笑道:“别担心,这里有我,你们退下就是。”
说罢,他进了屋。
姜盛此时赤红着眼睛,一脚踹倒侍妾,觉得不够出气,又踹了几脚。
那侍妾痛极, 却又不敢喊出声,只低呼几句,眼睛含泪。
“殿下。”傅今仿佛什么也没瞧见,声音温和,一如往常。
姜盛看到他,愣了一下,怒火稍稍冷却。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傅今拱了拱手,笑着回道:“方才出府,去汪记买了些猪头肉下酒,殿下可要一起?”
姜盛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先前问起傅今,近侍说是出门了。
废太子不过短短时日,他身边的人走的走辞的辞。东宫那些属官,都是朝廷任命的,他既然被废,不想跟的便可以不跟。还有那些清客,请辞的还好说,不少人卷了铺盖就走,连招呼都没打。
有些人不死心,等到了王府,一看如此破败,吃穿用度降了一等不止,渐渐生了离心,又陆续走了不少人。
姜盛一日日受打击,听说傅今出门,以为他也走了,这怒火就再也摁不住了。
哪里想到,傅今又回来了。
傅今看了眼那侍妾,轻飘飘道:“赶紧叫人来收拾收拾,哪能让殿下住这么乱的地方?”
那侍妾低应一声,吃力地爬起来,出去喊人了。
不多时,屋子恢复了整洁。
傅今吩咐摆上酒菜,屏退侍婢,请姜盛入座。
姜盛看着傅今给自己满上酒,忽然醒悟过来,握住他的手,带着哭音说道:“到头来,不嫌弃孤,肯留在孤身边的人,还是先生。先生,孤错了,不该不听您的教诲,冲动行事,以至於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