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绞尽脑汁回忆,说道:“学完了十三经。”
皇帝点点头。
比他想象中好一点,才学说不上,但基础还是有的,可以慢慢补。
“朕给你找了先生,明日起,每日到文华阁跟老四老五一起上课吧。”
“啊?”
皇帝拉下脸:“啊什么啊?不满意?”
安王支支吾吾:“不是,父皇,四弟和五弟才七八岁,我跟他们一起上课,
也太丢人了……” 皇帝冷笑一声:“你不学无术更丢人!才学完十三经,史部都没开始念是不是?老四老五再读两年,就赶上你的进度了。赶紧学,下次朕亲自考你!”
“啊,哦!”
“愣着干什么?回去告诉你媳妇,书和笔墨收拾起来,明天一早过来上课!”
“哦,是。”安王赶紧施礼,“儿臣告退。”
走了两步,又听皇帝叫住他:“等等。”
安王以为自己还要被训,赶紧回头躬身:“父皇。”
皇帝的目光扫过他干枯的嘴唇,指了指那碗解暑汤:“喝了再走。”
“是。”
……
安王回到王府,把事情一说,安王妃欢天喜地去准备东西了。
安王心情激荡,抬脚往后园走。
“大侄子,大侄子!”他隔着院墙喊。
那边钓鱼钓到快睡着的杨殊含糊地应了一声:“干什么?”
“我听你的,发现父皇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废话!”杨殊扭了扭睡歪的脖子,“那是你亲爹,有什么好怕的?”
安王喜滋滋地道:“以前都是我把父皇想得可怕了,其实他还是很好说话的。我说自己只读了十三经,他也没生气。 不过我明天又要去上学了,唉,我都这个年纪了,跟四弟五弟一起上学,可真是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你们进度不一样,肯定分开学。到时候你自己一间书房,学问最好的名士大儒来给你上课,不是挺好的?做学问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你看国子监,三四十岁的学生也不少,就连太子……哦,大皇子也是一边议政一边读书,直到二十来岁才结业。”
“你这么说也是。”安王把烦恼丢开去,想到明天五更就得起床,又哭丧着脸,“还说明天去城外摘果子,看样子不能去了。而且天不亮就得起床,好辛苦啊!”
杨殊手握钓竿,轻笑一声:“虽然辛苦,但被人重视的感觉挺好的,是不是?有所失,有所得。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一员,成为别人眼中重要的人物,说的话不再没人理会,有什么事都来问你意见。你现在得到的,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啊!”
安王品着他这些话,跟着开心起来:“你说的也对。”
“赶紧去翻翻书吧,明天先生肯定会考你,可别丢人。”
“哦哦,你说的是,这回先生肯定不会让我混了。那我先去找书了,回见!”
安王火急火燎地跑了。
杨殊坐在那里,看着咬钩的鱼儿将钓线扯得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却没有去提竿子。
许久——
“你要是个好皇帝就好了,可惜有那样一段历史。虽然你有变好的可能,但这关系到姜氏王朝,大齐国运,乃至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我不敢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