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所有事务,安王和杨殊都没回府,直接在明光殿休息。
安王才眯了一会儿,就被弄醒了。
却是一干权贵入宫问候。
譬如次相张倓,福王等人,忙不迭进宫来看情况,确定安王没事。
安王这一夜就没安生过,先是被杨殊骗进秘道,吓了半夜,之后料理善后,一直弄到天亮。现在还要应酬这些人,烦不胜烦。
但他没办法,皇帝说让他理政,其实真正总揽政务的人是张倓,这件事必须向他交待。而福王又是长辈,一大把年纪了,能不理人家吗?只能强打精神应付,心里暗暗叫苦。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谁要当储君谁当去,他只想混吃等死,早上睡到自然醒!
想到在隔间睡得呼呼的杨殊,安王羡慕嫉妒恨!
好不容易应付完,都快中午了。
安王跟内侍说了声,迫不及待去睡觉。
他走后不久,杨殊醒了。
净了面漱完口,等膳食的时间里,他溜达到值房。
“越王殿下。”郭栩起身向他拱手,相当正常地见礼。
“郭相爷啊!你又回来办公了,真是勤勉。吃过了吗?”杨殊吊儿郎当地晃进去,一副闲着没事的样子。
郭栩笑着回道:“臣小睡了一会儿,事务太多,不敢放纵。”顿了下,又道,“午膳还没用,已经着人去取了。”
杨殊点点头:“正好我也没吃,不如一起啊!有个人一起吃,也香一点。”
郭栩答得很标准:“敢不从命。”
於是杨殊冲外头喊:“你们把午膳送这儿来,本王和郭相爷一起用。”
内侍答应一声,不多时,膳食摆上小桌。
“没有酒吗?”杨殊问。
内侍小心回答:“相爷正在当值,不便饮酒。”
“好吧,”杨殊很失望,“我和郭相爷慢慢吃,你们下去吧。”
“是。”
“郭相爷,请。”
过了一会儿,确定没人盯着这里,杨殊说:“郭相爷这趟挺赚的啊!昨天从了逆,不但没事,还捞了个功劳。”
郭栩抬头瞅了眼,心领神会,回道:“这要多谢殿下高抬贵手。”
昨天那事,他是被胁迫的。但是,政治斗争中,谁管真相如何,抓着把柄,还不把政敌往死里整。他后来跟着二皇子回来,让人知道,完全可以大做文章。
“好说,毕竟本王和郭相一起在西北杀出来的交情,别人不信你,本王总得信你,对吧?”
郭栩打了个哈哈,心里暗叹自己太衰。
这件事,杨殊暗示过他。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出宫的时候被扣住,为了性命着想,只能假装投了。
以至於整件事他没出什么力,还是解决二皇子之后,杨殊把他提溜出来,让他摆脱了投逆的嫌疑,还分了点平叛的功劳。
这人情欠得太扎实了。
郭相爷内心唏嘘,老老实实地表示:“日后殿下用得上臣,还请开口。”
杨殊含笑,说道:“郭相爷这么聪明的人,哪里用得着本王开口。”
郭相爷一边心在滴血,一边回道:“殿下若有所驱,臣但无不从。”
这是正式投了他的意思。
杨殊笑了起来:“郭相爷别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占便宜的是你,不是本王。”
说完,他搁下碗筷,抆了抆嘴角,慢条斯理道:“听说三日后御宝斋的笔墨打折,郭相爷可别忘了去。如果跟他们掌柜说一声,准备去玄都山描摹神像,打的折会更多。”
然后施施然走了。
郭相爷看着他背影消失之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低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