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好听的女声从车内传来,带着些许的睡意。
“好像是轮胎爆了,我先去看看。”
车门打开,一位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下了车,趴在前轮检查起来。
轮胎干瘪,银亮的钉帽呵呵在目。
“倒霉了,谁那么没教养,在这大马路上放钉子!”
“砰!”
脑后一痛,男子瞬间趴在地上,背部更是被人死死踩住:“死胖子,说谁哪?”
“你们是谁?干什么?”
车内响起尖叫,随后就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妇人走了下来。
妇人的生活应是不错,衣衫质地明显与地摊货不同,即使是冬衣,依旧很好的衬托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年岁不小的她,因为经常保养的缘故,依旧姿色出众,更多了股成熟的魅力。
“呦呵!哥几个,运气不错啊!今天看来咱们不仅有外快,还能爽上一场!”
“嘿嘿……”
拦在车前的是四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此时尽拿有趣的眼神扫视着妇人。
“你们想干什么?”
妇人身躯一缩,脸色瞬间变的煞白,身在浑栾市,她又怎么没听过这里的黑暗。
“快跑!”
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猛然拱背,顶开踩着他的小混混,大叫一声,就朝后方跑去。
那里有大路、有摄像头,这个时候还有人流,一旦到了那里,想来这几个小混混也不敢出手。
“干!”
一人怒吼:“亮子,废了他的腿!”
话音刚落,一人已经尖叫着冲了上去,满脸都是兴奋的朝着男子双腿狠狠挥去手中的钢管。
“啊……”
惨叫声被人一脚打断。
男子双腿扭曲,蜷缩在地,脸红脖子粗的拚命喘气,脖子上的那一脚,对方丝毫没有留力。
“把他们拉到巷子里!”
染着绿毛的年轻人招呼一声,两人围住拿妇人,一人拉住男子的一条腿,不管不顾的就拽向黑暗之中。
“你们先拿钱,我先玩玩。”
绿毛按住妇人的嘴巴,让她无法呼救,嘿嘿一笑,就伸手去扯对方的大衣。
“呜呜……呜呜……”
妇人眼眶含泪,拚命的挣扎,只是身躯娇弱的她,如何挡得住对方的力气。
“呲……”
外套脱落,内衬被撕出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绿毛眼一红,呼吸也变的沉重起来。
手上用力,就要再次撕扯,却不想手一抬,就被一人死死攥住。
“你妈!”
“啪!”
绿毛的骂声还未落,整个人已经跌飞数米,在地上惨叫起来。
他的手腕,扭曲变形,一节带血的白骨,甚至凸出了皮膜。
朦胧中,场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黑衣蒙面的身影。
“怪侠!”
旁边正在行凶的三人看到来人,呼吸都是一滞,当下急忙松手,在脸上挤出笑脸。
“误会,误会!”
“是谁下的手?”
郭客拉起中年男子,冰冷的双眸扫过他那扭曲的断腿,淡淡开口。
“大……大侠,是我下的手。您放心,我下一次一定不敢了,这位身上的伤,我给治,我给治!”
那名叫亮子的年轻人干笑着开口,虽然心里紧张,但他却并不十分惧怕。
他们都清楚,黑夜怪侠来了,犯罪行为就代表停止,接下来自有警察接手。
对於他们这些衙门的常客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只是,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
“是你!”
“是。”
“哢!”
名叫亮子的年轻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下面那扭曲的断骨,惨叫声顿了顿才撕裂夜空。
“啊……”
“亮子!”
有一个讲义气的,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匕首,就朝着郭客冲了过来。
“噗……”
迎面一抖一绕,那磨得铮亮的匕首已经划破来人的衣衫,在肩部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鲜血喷溅,人影跌倒在地。
尽剩的那人身躯一颤,尿意奔涌,瞬间涌出体外,热乎乎的沿着裤管滴落地面。
“报警吧!”
郭客回首,却见那抱着衣服的妇人身躯一抖,竟是不敢直视过来。
…………
陈歌再次拚命爬上古楼,双腿酸软的拚命呼吸。
良久,她才上前一步,朝着上方顶端看去:“你昨天想杀三眼鹏朱标?”
“他不该杀?”
寒风中,郭客蹲在楼顶,任由披风抽打着瓦片,眺望在漆黑的夜色。
“他该不该杀,不是你说的算!”
陈歌声音一提:“二元庙那里是你动的手?你以前下手没有那么狠的!”
“是以前太轻了。”
郭客声音轻缓,落在陈歌耳中却让她悚然一惊。
“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好事。”
郭客低下头,轻轻耸肩:“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惩恶扬善!”
“那不是你应该做的。”
望着上面的怪侠, 陈歌浑身渐渐发冷,就如看到一个即将张开獠牙的怪物。
“律法的目的,不就是惩罚坏人吗?只有惩戒,才能震慑某些人心中的恶念。”
郭客回答的理所当然。
陈歌却是急急的开口:“但你不是律法!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谁有资格?你吗?你们衙门的局长都要听别人的话,要不然就当不成这个局长!难道指望你们?”
郭客嗤笑一声。
陈歌朝着上面大吼:“你这是单凭自己的善恶去处决人!谁给你的权力!”
“我做的是好事,这我分的清清楚楚!“
郭客猛地直起身子,冷声开口:“以暴制暴,才适合现在的浑栾市!”
“也许你说的对,浑栾市需要雷霆手段扫荡这里的污浊,但暴力不应该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郭客尝试着放缓声音:“你和我们不一样。”
“常人需要快意恩仇、做事随心所欲的梦想,这是用来发泄现实的苦闷。而你不同,你有着别人梦想中的一身本领,需要的却是克制。”
说话间,陈歌双眼一缩,放在郭客肩头风衣那暗淡血迹之上,说话时,已经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杀人了?”
“杀了又如何?”
陈歌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声音渐冷:“我会抓你进牢房!”
“就凭你?”
郭客冷哼一声,转身跃入黑暗,消失不见。
面对黑夜,陈歌驻留良久,才喃喃自语:“制定律法的目的不是惩罚,惩罚只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