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一个人离开山林,木小瑾没有相随。
前者始终没有露面,一直是悄悄探望,此次也亦然。
原身前往苍梧宗时,父母便知,此生不相见,恸哭一场,后来得知苍梧覆灭,又悄悄抹了眼泪。
他不愿二老因自己而伤神,始终牵挂,如此,是最好的结局。
凡尘百年,悲欢离合是常事,何不干脆点。
嗡!
陈深立在云端上,神识全面散开。
他想试试自己的神魂到底有多可怕。
结果,十国景象尽收眼底,甚至还要超出许多。
他眼眸映照出仙山林立,白鹤西去的画面。
那是新的苍梧宗,已被上宗重建。
不过往日无数御剑而行的修士再也不见,人丁稀少。
整个新宗门,只有几尊从上宗来的真君和十几位筑基真人,其余皆在练气。
想来也是,重建一个偌大仙宗,需要的是时间和耐心。
上宗不会从十国外派弟子过来增加人气,就算有这种打算,估计上宗弟子自己也不愿。
何况十国辽阔,有灵根者不少,现在看似没多少修士,估计再过几十年,就会重现当年苍梧辉煌。
现在是一统十国,由上宗真君亲自位临管理,所有有灵根者囊括在内,将来恐怕比原来还要强大。
而且再无叶姓家族这般遮天的存在,往后定是勃勃生机,出了元婴大能也说不定。
陈深收回神识,瞬息间,便入了苍国。
他这次没有易容,不过施展法力,没有凡人能看见自己。
“虽延寿二十载,可眨眼,又苍老了许多。”
陈深看到了下早朝的父亲,满脸皱纹,正与同事有说有笑,上至国事,下至儿孙。
他如一个隐形人,跟在陈父后。
“爷爷!”
正走到家门前,一个小家伙探头探脑,忽然瞧见陈父,高兴的大喊。
“爷爷!”小家伙路都走不全,蹦蹦跳跳的奔向陈父,小男孩身后还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陈深认出了后面的少年,那是他大哥的儿子,上次见还小,如今已与他父亲差不多高了。
“这也是老大的?”陈深仔细观察走不全路的小家伙,经过几番确认:
“与二哥有些相似,想必是老二的孩子。”
走进大堂,陈深确认,那就是他二哥的孩子。
他在陈府待了好几个时辰,所有兄弟姐妹皆在,一切都好。
倒是五妹,往日笑颜灿烂,而今变得有些消沉。
他没有去了解,人不能只有欢乐,尝遍辛酸才是常态。
比如,当年很忧虑的四妹现在笑口常开,一家三口很美满。
陈深正要别离,这时,他轻咦一声:
“咦?谁家的姑娘?”
只见陈府门口,走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五岁左右。
小姑娘轻车熟路,径直走向大堂。
“怎么回事,陈小小?”
刚踏入,五妹看到她这模样,连忙问道。
其余家人也好奇的问着。
而小姑娘直接上了饭桌,一边扒拉着饭菜,嘴里胀鼓鼓的,含湖不清的道:“回来路上摔了一跤。”
“脸都会摔花了,就不会好好看路吗?”五妹埋怨的说了声。
接着,她回屋拿了瓶膏药,给陈小小受伤的地方涂抹,心疼道:
“是不是与学堂里的人打架了?”
“母亲,真是摔的。”小小不在乎的说道。
小姑娘吃完后,下人早已将热水备好,她自己洗了个澡,便回了自己房间点上烛火,捧着一本书,认真的读着。
一个多时辰后,小家伙迷迷湖湖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五妹轻轻的推开房门,将其抱上床,熄灭了烛火。
第二日,很早起床的陈小小换上母亲早已备好的新衣,又去了学堂。
陈深并未回去,现在正一路跟着自己的外甥女。
小家伙母亲,爷爷奶奶相信身上的伤是摔的,他可不信。
不过陈小小很开朗,一个人去上学,还蹦蹦跳跳的。
因是修士统治下,世俗男女之间规矩没有那么严明,女孩当然可以读书。
“陈小小,你脸上的伤好的这么快?”
刚到校门口,便见许多由母亲牵着前来上学的同龄人。
其中一个小男孩向着陈小小惊讶道。
不过后者并未搭理他,径直踏入学堂。
“那是谁啊?”男孩母亲问,男孩轻蔑的说:
“一个没爹的野种。”
“啊!谁打我!”男孩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大叫,可除了母亲,也没其他人。
“哟!这不是没有爹的野种吗?”
刚踏入学堂内,陈小小就受到了很多同学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