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在药剂作用下似乎放大了无数倍，孤独、悲伤以及恐惧。

“我会一直待在这儿吗?”

苏黎眼角不自觉流下眼泪。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期待，黑夜中出现了一轮月亮，完整的月亮。

月亮随即猛地绽放，无数巨大银白手臂出现。就好像月亮伸出手，朝四面八方逃逸。

月亮仿佛变成向日葵，只不过手臂取代了葵花籽。

妖冶、诡异却又带着几分神性。

其中有几只从月亮垂下，朝着苏黎落下。

在他的视角中，手臂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下意识，他伸出手指与手臂相触。

接触瞬间，苏黎的意识被洗涤一遍，恍若经过精心抆拭的瓷器，变得无比干净与纯粹。

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和圣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直至黄昏，苏黎思考能力总算恢复一些，感情逐渐回归。

苏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鲤鱼打挺起身。

力道不受控制，竟原地跳了三米高。

“我的身体?”

苏黎捏紧拳头，有些不敢相信。

他下意识对着空气挥出一拳砸在墙壁。

墙壁上凹陷留下个明显的拳印，力量在肌肉骨骼中积蓄，苏黎感觉手臂装了截弹簧。

又从地上捡起从杨铁匠那儿顺走的铁条，在小屋内施展了一套完整的崂山剑法。

铁条七八斤重，往常苏黎不动用法力，只要演练一次，手腕就会无比酸痛。

如今的他，感觉自己生龙活虎，再舞一百次剑都没问题。

这本是好事，苏黎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他的感情被月华露抑制住了。

虽说内丹修炼也讲究清心寡欲，却绝对不会将自己弄到无欲无求的地步。

假如最基本的求知欲以及对成仙长生的追求都消失了，那修炼有什么用?

“怪不得黄哥提醒我不要连续服用月华露，假如我连着喝，真有可能变成无思无求的木偶?”

服用月华露所看的荒诞影像深深刻在心底，再次回忆长满手臂的月亮，苏黎只感觉心底发颤。

甩甩头，望向天空中逐渐升起的碎月，苏黎也不着急回崂山世界。

静静等到碎月高挂。

在平心静气之后，盘膝坐下准备继续修行内丹术。

或许是因为月华露缘故，他今日静心速度很快。

体质提升，他所能采集月华的量也在变多。

往常他最多采集一个时辰，身体的精气神便不太足够，今天他采集了足足三个时辰。

但这并不意味他修炼到练气大圆满的速度会变快，反而因为身体素质增强，体内可以容纳的法力也变多了，达到了之前的三倍。

“假设我每服用一瓶月华露，我都会增强自己的法力上限。等到五瓶同时服用，我的法力总量或许会是同阶修士的十几倍。”

想到这儿，苏黎也有些飘飘然，随后他立刻自省。

“我修炼之后情绪反倒变剧烈了，简直不符合修炼的常理，难道也是月华露的影响?”

他有些好奇月华露到底是由什么制成。

可惜他没法解释这东西的来路，不然还能将这玩意儿拿去给明霞真人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