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率先话了,他的声音很低,面上明显是一副愤怒而且不耐烦的表情。 只听他道:“锺元,你先!先到底是什么事吧!”
锺元开始禀报,只听他道:“回皇上的话,锦衣卫南北锦抚司的人在城西醉风楼喝酒,酒醉后两司起了争执,便开始闹事斗殴。为此,不仅死了两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而且还打死了两名食客,其中一名食客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赵允唐的公子赵信成。锦衣卫斗殴之事,原本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先现的,他们不敢管,於是派人报到微臣这里,微臣职责所在,不敢推搪,便带人去了醉风楼,原本想平息事态,并将相关人等扣押回来,查明事情原委。但不想锦衣卫北镇抚使张扬到场后,公然包庇下属,率众拒捕,而且其人态度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简直视天子皇法有若无物。”
严龙听了锺元奏对的一番话后,心想:“这位锺大人看似粗豪,其实文采与口才还是挺不错的。”
天启听罢,眼睛瞄向严龙道:“那你呢,严龙严大人,你又为何会去醉风楼?”
严龙道:“微臣今天忙完公务之后,原本在家休息。突然有南镇抚司的人找到我府中对我,锦衣卫的人在醉风楼大打出手,而且闹出了人命,微臣这才匆忙赶去的。”
天启叹了一口气道:“朕的皇家亲军,在街头巷尾如同流民莽夫一样地打架斗殴,而且还打死了朝廷命官的亲属。唉,朕之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再……你们南北镇抚司是因为什么事打起来的?”
严龙俯道:“请皇上恕罪,臣去到的时候,已是满地狼借,而且事突然,所以南北镇抚司争斗的具体原因,微臣不知。”
天启笑道:“你到锦衣卫不过一个多月,有许多事,你当然不知。”
这时,张扬道:“禀报皇上,臣……”
他刚开口,天启已经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朕没有问你的话。”
“是,是,微臣一时情急,请皇上恕罪。”张扬趴俯在地面上,连连请罪。
天启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管他,而是对着锺元道:“锺元,你。”
锺元道:“是,禀报皇上,据微臣初步了解到的情形,最初是因为北镇抚司的人辱骂南镇抚司的人都是吃白饭的饭桶,而南镇抚司反过来嘲讽北镇抚司是一群只会领银子,连银子都看不住的废物,於是双方便打了起来。”
天启冷哼道:“哼,又是冰敬银子的事,开始是被别人杀,银子被劫。现在可好,自己人开始自相残杀了,你们锦衣卫真的是不错啊。看来朕一直都对你们太仁慈,太纵容了。”
他这句话一出来,魏忠贤躬着身子,出列向天启奏报道:“皇上容禀,老奴有话要。”
天启点点头道:“嗯,你。”
魏忠贤道:“锦衣卫恃着皇上的恩宠,惹下这么多祸事,老奴恳请皇上让东厂介入锦衣卫内部督察。老奴必定谨守皇上意旨,将此事一查到底,好让他们知道皇上的恩威。”
严龙心想:“魏忠贤出手真是又狠又准啊,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天启好象没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吧。只不过如果锦衣卫由东厂来监督的话,东厂势力将大增,以后自己要整垮东厂的难度就加大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也有了些忐忑。
天启笑道:“忠贤,督查锦衣卫之事,朕自有分寸,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他的这句话是笑着出来的,不过语气中的不悦之意却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