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的情况越来越糟了,除了晚上睡觉时说糊话之外,连白天上朝之时都会打瞌睡。
内阁诸臣一再问及天启皇帝关於接班人的问题,天启也一再地含糊其词,不想作答。
一天上朝之后,叶向高特别找到了严龙。
叶向高问严龙道:“严少保,你时常陪伴在皇上左右,可知道皇上想立哪位皇族后裔为储君?”
严龙淡然道:“叶阁老,皇上心中想立谁为储君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他只不过是抹不开面子而已。”
叶向高听罢,心中一凛,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严龙道:“严少保,你说的莫非是信王朱由检?”
“除了他,天下间又还有谁值得皇上如此挂怀?”严龙道。
叶向高喟然叹道:“正所谓世事难料,兜兜转转之下,还是回到了信王身上。”
严龙淡然一笑,没有回话。
叶向高长叹一声道:“老夫已届古稀之年,心衰力竭,这阁臣首辅之位也是到了应该让贤之时了,如果信王继位,天下虽大,只怕也没有老夫立锥之地了。”
严龙笑道:“现在大势未定,叶阁老倒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
叶向高道:“我之所以这样,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信王之事,现如今辽东一带局势极为严峻,想必你也知道吧。”
严龙沉沉地点了点头道:“努尔哈赤陈兵二十余万在广宁一带,想必已有和大明决死一战之意图。”
“孙督师在关外已经传回来了数封急报,请求朝廷速派援军北上,以缓解辽东战局的压力。”叶向高道。
“辽东战局关乎大明国运,孙督师既然都已经请援了,朝廷调兵北上就是了。”严龙说了这句话之后,见叶向高不说话,便再问道:“难道朝廷已经派不出兵了?”
叶向高道:“朝廷虽然在陕西与云南一直都在用兵,但还不至於调集不到兵马。只是皇上对於向辽东增兵一事,似乎并不关心,将我们内阁的票拟一直压着,不批红,不回复。我们无法向兵部下达调兵北上的命令啊。”
严龙这段时间一直都忙於在京城内秘密组建自己亲军的事情,所以对於朝局的纷争甚少过问,想不到天启皇帝居然还闹了这么一出。
他心想:“天启之所以这样闹,似乎是在生内阁的闷气,也许他在等内阁递上召回信王的奏折。不过,朱由检是绝对不能回京的,否则,他十有会登上皇位。”
一念至此,严龙便对叶向高含糊其词地道:“关於向辽东增兵一事,侍我入宫,再向皇上进言吧。现在辽东之事,有兵部的白起白大人操持着,相信问题不大,叶阁老您也不必过於担心。”
叶向高叹道:“希望如此吧。”
神无心与萧道陵抵达京城,见到严龙之时,正值关外的努尔哈赤率大军合围宁远之时。
宁远是关外的最后一道屏障,宁远如果被破,后金的兵锋将直指山海关。
宁远筑城数载,等的就是这一刻。
将后金军挡於国门之外的时刻。
就如同一个战士,训练了几年,就是为了面对敌人之时,可以用手中战刀准确地砍掉敌人的头颅一样。
宁远城的守将名叫袁崇焕,他对於据城固守,很有自己的一套专业知识,而且宁远的城墙设计也与他的专业知识结合得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