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清先一步走进去了,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注视着后边石玉珠的动向。见她面色凝重的将那汉子打发走,心中更加疑惑,暗道:“这那汉子究竟是什么人?看其御剑的手法,竟然隐隐与峨眉剑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但若细细品味,那剑光虽然精纯,却有股阴戾之气,不像是正道修真。而且明明二人是前来拜访铁蓑道人的,怎么还没进门就打发走了一个?除非是遇上了什么来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需要马上变化应对。”想到这里徐清又望了一眼追云叟白谷逸,心想:“看来是我们或者追云叟碍着那女昆仑石玉珠的事了!”虽然相通了此中缘由,但徐清淡淡一笑,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他心里净想着如何应对来自师门冰封,又哪有心思多管闲事。
随着白谷逸往里走,却没想到那外边看去只是一个丈许的小屋,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徐清一脚迈入那小屋的门槛,忽然觉得眼前闪出一道极亮的银光,旋即仿佛水流般的真元扑面而来。徐清不觉心中一颤,暗道:“好精妙的阵法!原来这小屋子竟然只是一个入口,在外头我却一点没感觉出来,竟还有如此玄机!”
眼前白光散尽,只见眼前景色为之一变,刚才明明是进了屋里,而此刻竟又站在了天空下!仰头望去,一碧如洗的天空,高远清新,却比外头那雾气昭昭,灰蒙蒙的天色明艳许多。天上三五朵洁白的云彩错落飘动,鹂鸟燕雀嬉戏追逐,时而穿梭彩云间,时而潜行草木下。
脚下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路旁尽是花团奇草。幽香扑鼻。顺着走去十余丈,只见一处零落闲散的别墅。一共七间精致的木舍,一条小溪淅淅沥沥的从北面流下,以怪异地路线经过了每座房舍的门前。仿佛是刻意而为,但看那清洌的溪水缓缓流动。却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感。
徐清细细观看,心中盘算:“虽然那七座房舍簇在一团,并非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但是内部的气机运行却隐含七星阵法地要理。再加上那看似无异的溪水从中引动真元流动,这七座房舍实际上却摆了一个七星聚仙阵”
又望见那最中间的屋舍,压在阵眼上,四下灵气尽数汇聚,徐清不由叹道:“这铁蓑道人果然有些气魄,在这等灵气汇聚充盈之地,竟然还要布下阵法供其吸纳。看来其修为也真不凡。”
正在此时见最外头的一间屋舍中,出来一个青衣童子,屈身从门口的小溪中舀了一瓢水,也不知是要做饭还是煮茶。他正好看见了白谷逸带着三人进来,不由得一愣赶紧放下水瓢迎了山来。疑惑道:“白师伯这就从衡山回来了?”
白谷逸笑道:“你这童儿说话竟也不多想想,虽然我老人家自认修为不俗,但此地往返珠帘洞也不止千里。能这会功夫就飞个来回?”
那轻易童子讪讪笑道:“弟子愚钝,适才师伯只说回家取些好酒,弟子还以为您心有所欲,忽然突破了极致呢!”看来追云叟平时还真是没什么架子,这小童与之熟络非常,说笑也无忌讳,言语之间还隐有玩笑。
追云叟恼道:“你这童儿胡说八道!还不快些准备酒菜,没见来了客人么!”
那童子向后望见三人,却并无身为侍者的卑鄙,那眼神眉宇之间反倒有一股傲然之气。仿佛根本没将霞儿等人放在眼中。却不知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还是仅仅生性狂傲更兼鄙陋无知,才敢如此放肆。
随着追云叟再往里走,那中央的屋舍已经看的清楚。能有五六丈见方,皆是竹木结构,也不见有一点砖墙灰砌。正面四根通天大柱,三开间的门脸,很是气派。顶上青瓦平铺排,龙、龟、麒麟,四方镇守。檐下地风铃叮当作响,很有些空谷幽深,怡然自得的意境。
还没等进屋白谷逸就喊到:“哎!我说铁蓑老道!你这有客来了!”
“吱呀”一声那房门从里头被拉开,走出来一个蓝衫长袍的中年道士。看其童颜青鬓,身子挺拔。气度非凡。想必就是此间主人铁蓑道人。他手捻胸前的五绺长髯,笑道:“刚才一进门就知老哥哥去而复返带来了贵客!”
齐霞儿与铁蓑道人早就是旧识。微笑道:“霞儿见过道长了。”
铁蓑道人笑道:“齐大姑娘不必多礼,一别经年,大姑娘可是风采更盛了。”又望向了徐清笑道:“早听说妙一真人的前世公子如今也转世修道了,想必就是金蝉小友吧!”
徐清讪讪笑道:“在下徐清如今正在醉道人门下修行,今番跟随师姐出来见见市面的。”
铁蓑道人却毫无认错了人的尴尬之态,笑道:“哦!原来是醉师兄地高足!果然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此刻石玉珠也走上前来,躬身施礼道:“武当石玉珠见过铁蓑前辈。”
铁蓑道人脸色微微一变,却看不出到底是惊愕还是愤然,但那不协调的情绪瞬间消去,笑道:“啊!原来是玉珠丫头,上次在武当山拜见半边道友,你还是个这么大的小娃子呢!”说着还在腰间比划了一个高度,弄得石玉珠俏脸一红,倒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追云叟笑道:“行了!别都在外头站着了,进屋里说话吧!”
铁蓑道人也道:“屋里请!正好你们家那小丫头也醒了。”
白谷逸一听,赶紧闪身就冲进了屋里。众人还在疑惑,虽然追云叟曾经婚配,却没听说他还有孩子。随着进去只见这大屋里头通堂空旷,也没有装饰家具,应该是为了吸纳真气方便。只在中间一张大硬榻,上面摆了矮桌茶具,里头靠后窗还有一张睡觉的精致竹床。
此刻青竹绵榻上。斜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正靠在白谷逸的身上。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模样生的极美貌,只是浑身无力,娇弱绵柳。柳眉轻簇,嘴唇发白,窍窍弱质,仿佛一碰就要弄坏了!只有那一双如皓月般的眸子,还有些淡淡的神采,亦如西子捧心之态,娇弱地让人心疼。
白谷逸轻轻地抚着那姑娘的额头,道:“丫头啊!你可算是醒了,可把祖爷爷给急死了!”
徐清一听不由得又细看那女子几眼,暗道:“祖爷爷?能管追云叟叫祖爷爷的女子。算来算去也只有凌云凤一人。还是从凌雪红那论起来的,也未必就是她们嫡亲族系。但看这白谷逸仿佛相当疼爱这重外孙女。不过算起来此女不是应该已经上白阳山练道去了吗?怎么还在长沙这边?”想到这里徐清忽然神念一动,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暗道:“上个月与大师兄闲谈,无意间说起教中地众位师伯师叔,谈到万里飞虹佟元奇时,好像大师兄说过。他这半年来全在山上闭关!若是我记得没错,在慈云寺之后,长沙府附近的戴家场还有一场规模不小的斗剑。其中涉及佟元奇的一个孽徒,他怎会没有下山清理门户?莫非是我的到来,引起故事走向发生了为妙变化?”惊愕之后徐清又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却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变化!”想罢他又偷眼看了看石玉珠,也不知怎么回事,徐清一看见此女,心里就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白谷逸牵起凌云凤地脉门,沉吟片刻又松了一口气。笑道:“丫头啊!你可真是够吓人的,来时已气若游丝,险些丢了性命啊!这也就是我,若换个旁人,怕是救不回来了。”说着从怀中取出来一个青灰色的小瓷瓶,倾出一颗米粒大小,闪着金光的丹药。却不给云凤服下,而是直接安在了她人中上!顷刻之后那丹药竟就渗入皮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