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清和霞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美貌女子正款款行来。此女乍看去似有些平淡无奇,但若细细品味居然能觉出一种清淡而悠远的美妙,仿佛空谷幽兰。徐清并不识得此女,但霞儿却吓了一跳,道:“玉清师姐!你怎么会在这!”
徐清上下打量来人,心道:“原来此人就是只闻其名还未见其人的玉清大师啊!她们这师姐妹三人倒真是各有特点,那素因大师仿佛个百变艳尼,而这玉清大师却有种冰清玉洁的意态,霞儿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冒牌冰疙瘩。”当然这都是徐清自己归纳,并非三人就真是如此。
霞儿赶紧迎了上去,笑道:“师姐你莫要听他胡说,我们在这只是恰逢其会,本要顺路拜访铁蓑道人,却没想到遇上了这档子事。那凌操乃是追云叟和怪叫花的亲戚,死在贼人手上,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拂袖而去吧!”
玉清大师瞟了一眼徐清,微笑道:“看来师父让你这丫头来办此事,恐怕是失算喽!”
齐霞儿嘴角微微牵动,恳求道:“还请师姐莫要将此事告诉师父她老人家。”
玉清大师淡淡笑道:“这本是你的事情,我又怎会多管闲事,不过还请师妹抉择之前细细思量才好。”
霞儿没想到玉清大师如此好说话,微微愣了一下,却并未显出高兴的神色。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玉清大师并非是念在同门之情才答应她,而是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在看她笑话。那玉清大师本来出身旁门,原与毒龙尊者乃是同门。后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磨难,才归入优昙大师门下修行大道。但齐霞儿却稚龄入道,几乎没有经历任何波折,小小年纪竟然就有与她相差无几的成就。换了任何人恐怕也难说没有一点嫉妒心。人心善恶不过一念之差。即便玉清大师深得佛法精要,但此人性使然,她也难免心生魔障。
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心思有失。玉清大师低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瞬间已经中正佛心,谨慎言行。道:“师妹行事还需扪心自问,若能过的自己良心一关即可,相信师父也不会怪罪。”言罢又向徐清望去,淡淡道:“施主天星不明。气数晦暗,还需甚思甚行,勿要断了自家生机,又拖累了旁人修业。”
徐清浮现冷笑。双目如电的瞪了回去。道:“大师恐怕只是一家之言吧!要我说在下正是天星辐照,气数大盛之时,当可百无禁忌,率性而为!”
霞儿不知徐清怎又忽然强硬了起来,但数日相处下来,她早知徐清乃是个奸猾的小狐狸。那份遇事的冷静,更与年龄不对称绝,他绝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与玉清大师针锋相对。
其实霞儿猜得一点不假,徐清确实早就计划好了。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遇上玉清大师。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想不明白,优昙大师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当然徐清是不敢当面试探优昙大师的,这才想要通过素因大师或者玉清大师,来推测优昙大师地心思。至於霞儿说起来还算不上真正的佛门之人,因此她也不可能知晓优昙大师的真正打算。不过接下来玉清大师地反应。却让徐清多少有些意外。
玉清大师淡淡的看着他。仿佛没听见那近乎挑衅的回应,道:“道友不知天性。如此恣意,日后终要后悔。”说了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竟然就转身走了。仿佛是要作壁上观,也不知这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代表了优昙大师地意思。
徐清眉头紧锁,问道:“霞儿姐好像也不怎么了解这位师姐啊?”
齐霞儿沉吟半晌,方自答道:“这世上谁又能真的了解另一个人?你小子还是自求多福吧!莫要真如师姐所言,非但毁了自己,还要连累人家跟你受难。”言罢转身追着玉清大师过去。
徐清望着二人背影,心中腹诽道:“嘿嘿!齐霞儿啊!除非你心甘情愿当个尼姑,否则咱们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就在此时天上猛地划过一道金光直朝城南冲去,看其方向竟然就是从俞家府中飞出来的!徐清不由得心中大惊,看那剑光名耀精纯,竟然比齐霞儿那九柄天龙伏魔剑也不逊色。看其急惶惶地离去,后面又无追兵,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清赶紧往回奔去,才一进大门就见正厅之中聚了好些人,还隐隐听见哭声。再过去一看,只见凌云凤扑在一个白发女子地怀中,哭得好不伤心。徐清不由一愣,心道:“刚才我见了那怪叫花凌浑,莫非这女子就是那花子的老伴白发龙女崔五姑?”
徐清猜得还一点不假,那白发女子还真就是白发龙女崔五姑。此刻她正轻拂着云凤的脊背,怜惜道:“我可怜的孩儿啊!这些日真是苦了你了!”
云凤哭得伤心,说话已是含糊不清,颤声道:“祖奶奶!您!祖奶奶一定要给爹爹报仇雪恨啊!爹爹死的可太惨了!”
崔五姑安慰道:“丫头莫要着急,刚才你祖爷爷已经去了,马上就将那罗九的人头给取回来。”
厅堂之中还聚了不少人,一听此话不由得暗自乍舌。众人刚才还没弄明白,那老叫花子怎么才呆了一会就匆匆走了,原来是去取罗九人头去了!当然还有些寻常的武者并不知凌浑之名,对崔五姑如同儿戏之言暗中嗤之以鼻。当然此刻人家正是亲人相逢之际,自然不会有人直说出来。
徐清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急惶惶飞出去的竟然就是凌浑。又听崔五姑道:“凤儿莫哭了,等你祖爷爷回来,咱们就回家!不在这伤心地呆着了,祖奶奶教你飞天遁地的能耐,看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