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波怎么也么想到徐清的回答竟是不行,在她看来徐清连一个仇敌都能公允对待,怎么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如此刻薄呢!正要出言恳求,却见徐清一摆手止住她,说道:“你也不用再多说,我本来也没有恶意,将她留下便是救她。”
三女一听徐清之言全都愣住了,倒是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尤其孙凌波更不甘心,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仿佛徐清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豁出去不走了。道:“徐道友嘴上说要救她,可又知道她的家门来历?若是说不出来却让人难以信服了。”孙凌波深知金针圣母早就隐居姑婆岭,施龙姑更几乎没有在修真界露面,若非亲近人等绝难知道她的来历。
徐清悠然道:“这有何难!”说罢又踱到施龙姑身边,蹲身下去托起她下巴,“啧啧”道:“看你这好好的漂亮姑娘,也不知嘴上留德,开罪了我家白灵,最后还不自己吃苦头。”说着轻轻抚上龙姑青紫的脸颊,渡入几许真元给她活络淤血,竟片刻就消肿复原了,只有嘴角还有一点破了皮的伤口。龙姑只觉脸上温热麻酥,小时候她还养过一只小犬,亲热时总用舌头舔她,便如那感觉一样,轻柔而温暖。奈何龙姑生性刁蛮任性,虽然心里喜欢,也别扭的梗起脖子想要躲开。徐清又接道:“既然你们都要个缘由,我也不藏着掖着。”站起身来指着施龙姑道:“她乃是姑婆岭金针圣母的女儿叫施龙姑,还有个自命的外号叫千手娘子。她丈夫乃是孔雀河天师教的熊血儿,大概发现了妻子淫行,现在已经死心再不来往。”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更没想到徐清说起来竟如数家珍。施龙姑更是又羞又恨,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汩汩而出,却没再发出嚎啕之声。徐清却不放她,续道:“你父施睿早年也是旁门着名的修真,奈何罪恶太多在你三岁时遭了天诛。你母亲本是昆仑长老。修炼八十一根玄女针号称金针圣母。见你父惨死才之天道之威,一心修炼正道。可惜同样因出身旁门,杀孽甚重。知道今生难成大道,如今已经在武当派半边老尼的剑下兵解。我说的可有半句错地!”
这下施龙姑也顾不得再哭了,一双杏眼张到极限,小嘴也不知闭上,刚才哭泣淌下不少清涕,都淌到口中还不自知。半天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怎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家这些故事绝无外人知晓,你到底是何人?”
徐清也不回答,上下打量着躺在地上的施龙姑,忽然笑容尽敛。冷若冰霜的蹲下身子道:“我说你看着长的也流光靓丽,莫非良心都喂狗了么?你娘从小把你拉扯大,如今她被人所杀,屍骨未寒,你不但不思报仇,反倒整日寻觅男色求欢,你说你是不是该打?”话音未落一巴掌就打在施龙姑脸上,“啪”一声又清又脆,才消肿地脸颊立刻又肿了起来。
龙姑目瞪口呆的盯着徐清看。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徐清竟会说出这番话来。眨巴眨巴眼睛,伸出猩红的小舌头舔舔嘴角地血迹,无声无息间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哽咽道:“你知道什么!你是谁,凭什么打我!难道我就不想给娘亲报仇吗!但我孤身一人,又是个女儿家,能有什么法子。我跟熊血儿说。要上武当派杀了半边那老贼尼。他却说我母亲乃是天应遭劫。让我放下仇恨一心修炼,完全不理我心中悲苦。那半边老尼法力高强。就算门下那几个小贱人也全都厉害非常。先前我与凌波姐想去杀了石玉珠那小贱人出气,没想到她也不知从哪得了一柄飞剑,反险些杀了我俩。我还能怎样,就算我修炼一辈子也不能为母亲报仇!”
却没想到施龙姑话音刚落,又遭了毒打。徐清毫不怜惜,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她右脸打肿。冷道:“看你那点出息!武当派内耗不断,早就没了当年威势,内乱之后请个昆仑派的老尼姑,挺着苟延残喘,就将你逼到绝境了?”
施龙姑还没说话,孙凌波就先看不下去了,飞身扑来护住施龙姑,喝道:“你到底是龙姑什么人,看你年纪也不大,凭什么在这连打带骂!”
徐清也不生气,缓了一口气,道:“难道你母亲就没跟你提过,娘家还有一脉姓徐的亲戚吗?”
施龙姑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之色一闪而逝,旋即闪出两抹狡谐的光彩,惊道:“姓徐的亲戚…莫非你是表舅家里的?”她这一问反倒把徐清弄得一愣,其实施龙姑家里根本就没有个表舅,更不用提姓徐的了。龙姑一听徐清那话明显就想攀亲戚,索性就将计就计。若是徐清顺嘴人了,就说明他另有企图,一定用心险恶。
徐清多狡猾啊!施龙姑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被他看透,似笑非笑的道:“你还真知道有个表舅?不能啊!当初你娘亲离家出门,早就断了跟家里关系,怎会又提娘家地事?说起来你只知道你娘是金针圣母,可还知道她闺名?”
施龙姑脸色一滞,过去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平时只是叫娘亲,外人来了都称金针圣母,还真不知道母亲真名!这下她可顾不得再试探徐清了,惊道:“那你说我娘叫什么?”她这一问正中徐清下怀。其实徐清哪里知道金针圣母的名字,他如此一问若龙姑不知,则可进一步确立自己的身份。若是龙姑知道,大约会爆出金针圣母的名字,徐清下面还有说辞等她。
徐清道:“既然你母亲都没告诉你,便是真决心断了联系,我便不说也罢,不过咱们家的人却不能白白死在人手。”这话立刻就激起了龙姑心里的共鸣,若徐清真能帮她报仇,别说是认个不明不白的表舅,再多难事施龙姑都心甘情愿。徐清又叹息一声。道:“本来我也不欲管你,由得你自己快活过上一辈子也好。奈何你我终於有些瓜葛,怎忍心看着你因一念之差,日后便遭万蚁分屍。三魂被斩,七魄沉沦,永世不得超生的悲惨结局。”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英琼早听说徐清语言神准。再一见施龙姑年纪不大,好似还没杀过人,在修真界实属难得,若真如徐清所言岂不太过悲惨了。孙凌波和施龙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孙凌波吼道:“少要危言耸听,我们姐妹虽然不算好人,却也只勾引一些少年取乐,不曾屠杀人命。修真界中比我们凶恶百倍千倍地都不曾遭灾,凭什么说龙姑妹子要落到那般恐怖地结局。”
其实徐清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心中暗道:“若论作恶施龙姑小小年纪。除了与峨嵋派作对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恶行,真遭了那般结果岂不太可怜了!若是没碰上也就罢了,如今正好遇上,也算是一番机缘,我便将她救了又何妨!”因此徐清才废了半天唇舌想要救施龙姑一命,当然还有其他所图,容后再细说。
徐清道:“此乃我九衍推算得出结果,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龙姑必须由我安排。否则我情愿点破她丹田,就算废了一身修为,也总好过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又对孙凌波道:“你还有师父照顾,我自然管不着。不过我刚才说那些话,你还是好好考虑,免得日后悔之晚矣。”
孙凌波身子微微一僵,心里也不是滋味。反观施龙姑微微惊愕之后。反而冷静的问道:“你真能帮我母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