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翻说过百蛮山一战,绿袍老祖仅余一条元神逃走,三百年苦心经营的基业毁於一旦。虽然遇上贵人相助恢复了肉身,但护身法宝全都毁去如何能报仇雪恨!他此行南来正是拜访天蚕仙娘,要讨取三对蛊母,准备重新祭炼百毒金蚕蛊。天蚕仙娘知道此老魔心狠手辣,又是自己师父洞玄仙婆的老友。二话没说就送上三对蛊母之后,索性好人做到底,又送了好些毒草恶虫,速速将绿袍老祖打发走。
绿袍老祖经过屡次教训,也稍微收敛了那霸道嚣张的性子。尤其如今南方魔教早就烟消云散,他也等於是寄人篱下,还哪有嚣张的资格。看出天蚕仙娘表面恭敬,实则疏远的态度也并没生气。那驼宏虽然惧怕绿袍老祖,但实在咽不下那口恶气,把心一横就将此事和盘托出。绿袍正愁法宝尽失,一听有地青毒气当即大喜。而且老魔头吸取前翻门人叛变的教训,承诺那毒气穴眼一人一半,每年各取六次。
驼宏自然大喜过望,也不再回南疆,带着绿袍老祖就往东海奔去。正好宝相夫人渡劫在即,紫铃跟司徒平也赶来东海相助,两方一见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绿袍老祖很透了峨嵋派,正想杀几个小辈弟子出气。
然而绿袍老祖宝物尽失,秦家姐妹飞剑法宝层出不穷,此消彼长乍一交手居然难分胜负,另一边驼宏也被司徒平缠住。老魔头心里着急。竟施展出元神分身,祭出玄牝珠。以第二元神出窍的法子,偷偷在周围摆出七煞绝杀阵。
秦家姐妹和司徒平都以为绿袍老祖是个没牙地老虎,全想趁机除去老魔立一大功。却忘了敌人炼就第二元神的神通,待大阵发动将三人困住,这才发现上当。紫铃用弥尘幡将寒萼罩住,拚命打出阵外,令他去招人求援。其实谁都明白这么短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援兵。驼宏恨透了寒萼,焉能容他逃走,不用绿袍老祖吩咐,就率先追去。满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不成想反而丢了自家性命。
闲话少说,单表徐清带着寒萼急速往东北方飞去,须臾间就看见数百里外。杀气冲天黑云涌动。只见一片黑云从上往下,渐渐收拢,内里青光鬼焰,火色横飞,幻灭神头鬼影,大起鬼哭狼嚎,将一座十余亩大地小岛给围了个严实。再看那黑气妖云之中,两道亮光还在苦撑,早已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毁在七煞妖阵之中。
“师兄赶快!姐姐怕支撑不住了!”寒萼焦急的催促道。还嫌风驰电掣的速度太慢。徐清知她心情,并不见怪。叱吒一声:“呔!绿袍老祖手下留人!”绿袍老祖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搅局。回头一看只来了一个少年家,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见蜷缩在怀的寒萼,就知驼宏凶多吉少。绿老魔心肠狠毒,非但不悲还暗自庆幸省了好些力气。
那老魔头哪会听徐清呵斥,非但不停反而急摧法力要先将阵中二人杀死。徐清身上所有宝物,就数霜蛟剑最快。断喝道:“老贼焉敢猖狂!给我着打!”他便脚下一点飞身跃起。施展凌空虚度之法,将飞剑祭出直取绿袍首级。同时一手抛出天蓝神砂。就往七煞绝杀阵上罩去。
绿袍老祖一看那剑光,立刻就认出徐清,怪叫一声,咬牙切齿道:“好啊!竟是你这小辈,慈云寺引我被极乐矮鬼所伤!今日我定将你碎屍万段,斩去元神,方解我心头之恨!”
徐清冷笑道:“丧家之犬也敢言勇!看我将你那大脑袋劈开,也瞧瞧那玄牝珠到底什么样!”
说时冲,那时快,二人说话之间,霜蛟剑同天蓝神砂已经先后杀到。只见一道匹练似的银光,破空袭来,直往绿袍老祖头上刺去。老魔头还不想放弃杀阵,赶紧挥出两片青色魔煞迎来。眩瞬间二者撞在空中,“乒乒乓乓”便是无数脆响爆破。
要说这绿袍老祖纵横南蛮三百多年,一身魔功早就登峰造极,就算没有法器引导一样无坚不摧。奈何他今日遇上了徐清,霜蛟剑非但无坚不摧,其上的混元血魂珠更凶戾无比,完全不怕他魔功邪煞的侵蚀。
这边还没等分出胜负,天蓝神砂已经化成百丈蓝色光带,往七煞绝杀阵上落去。绿袍老祖虽然见多识广,但平生多在南蛮为恶,不曾去过极北地贺兰山,哪里能知道天蓝神砂的威力。狂笑道:“小狗猖狂,虚张声势就想破我大阵!”然而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就见那蓝光一闪带着泰山压顶之势,照他七煞阵骤然砸去。“轰隆”一声巨响,震的方圆千丈惊涛狂怒,巨浪冲天。绿老魔头也被大阵上传来反震之力振得身子一晃,没想地敌人法宝如此厉害。阵内的紫铃和司徒平一见来了援手,本已颓然欲死,也重新振起精神,使出仅有的法力,攻击敌阵里应外合。
绿袍老祖心下大惊,没想到短短年余未见,徐清就有这么大长进。再看自己七煞绝杀阵已被压得摇摇欲坠,若再等片刻恐怕形势更加不妙。心中暗道:“看来我还真是流年不利啊!仿佛自从练成百毒金蚕蛊,出山慈云寺以来,就事事不顺。如今刚从天蚕仙娘那讨来好些炼宝布阵的灵物,若全毁在这岂不可惜了,我这张老脸还怎么去再跟人讨要!罢了,今日我就权且退却一步,待日后重新练成诸般法宝,再找峨嵋派报仇不冲。”打定主意之后,绿袍老祖厉声呼啸,道:“那峨眉小辈且住手!我将你两个同门放了,你且收了那蓝光宝物!不然伤及阵内二人。老夫可不负责他们生死。”
徐清一皱眉头,心想:“嗯?这绿老魔竟变了性子。何时这么好说话了?看他神色又不像使诈。这老魔头第二元神的厉害,上次百蛮山有三仙二老布下天罗地网尚且让他跑了。就算我能占据上风也杀不死他,又何必浪费法力与他纠缠。”想通此节,徐清也跟着收了霜蛟剑喊道:“绿袍老祖!我知你刚刚毁了浑身宝物,也不愿趁机欺你。只要将我师妹师弟放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绝不食言!”
绿袍老祖散去魔煞。喝道:“你将那蓝光升起,待老夫撤了阵法。”
徐清略微犹豫一下,对阵中二人喊道:“紫铃!万万不可松懈,绿袍老祖奸诈狡猾,小心戒备着!”直等听见紫铃回应,徐清才将天蓝神砂升起十余丈。
绿袍老祖冷笑道:“不错,还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今天老祖没闲工夫跟你们耗着了,后会有期。”话音一落,扬手就收来一干布阵地法器毒虫,一甩袍袖化身一道绿光,疾也似的往西方飞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在海天之际。
徐清见绿袍老祖真地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若老魔头铁了心硬拚,难保紫铃与司徒平不受重伤。若影响了宝相夫人渡劫,可就耽误了大事。寒萼赶紧从他怀中挣扎起来,往紫铃那边飞去。一见紫铃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顿时心痛如绞,“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一旁的司徒平望了一眼徐清,那眼神中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劫后余生本是幸事,奈何那救命恩人偏偏是非常讨厌的徐清!心烦意乱的司徒平只说了声多谢就不再言语,眼望云天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至於紫铃寒萼如何诉说来往情节,又如何调养伤势便不一一细述。及至三日之后,紫铃姐妹同司徒平伤势已愈。全等日子一到就去钓鳌矶助宝相夫人渡劫。这日清晨。旦见晨阳初生,晓日出云。海鸥扬鸣,迎风掠去。一个白衣秀士迎着金霞,遁光而来,远见气度儒雅,卓尔不凡,面带微笑,和蔼宜人,正是玄真子门下的大弟子诸葛警我。
徐清正双眼闭合盘膝悬在海面上,头上三十六颗闪着蓝光的神砂,以天罡之行缓缓移位。前日试过此宝之后,徐清愈发惊喜,没想到仅得三十六颗天蓝神砂,就有如此悍然地威力。这三日正好趁机参悟其中奥妙,更有不少心得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