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立刻明白乃是这刁蛮任性的小丫头要试试他本事。如今身居《太上玄经》五层的修为,再辅以五行真气,徐清也绝对算是个高手。眼见那少女小手袭来不动声色,只等另个少女看出不好惊呼出声。才把手往上一探正好将那袭来的小手捏住。身子往旁边一侧,让过恼羞成怒地少女掌心喷出的罡风,随即放下那少女小手又一指弹在其额头上。“哎呦”一声那少女双手捂着额头,又恼又恨盯着徐清。旁边那稳重的少女赶紧过来赔礼道歉:“我姐姐不知道友神通。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道友恕罪则个!”
徐清微微一愣,笑道:“哦?你竟是妹妹么?!”复又恍然大悟道:“我看你俩本应是双生姐妹,大约不分大小,只是她刁蛮要尖才当了姐姐吧!”捂着头地少女大概是被说中了痛处,登时脸色一红气,哼哼地瞪了徐清一眼,却并没出言反驳。
那妹妹拽了一下姐姐。道:“姐!还不快跟人家道歉!前日出来时师父怎么吩咐的都忘了,小心回去又得受罚了!”这下才把那气鼓鼓的姐姐吓住,老大不快的行礼道歉。又经那妹妹介绍,徐清才知道原来那任性地姐姐叫阮玉,沉稳的妹妹叫阮玲,全是赤杖仙童新收的本家底子。
原来当年阮纠抛家弃子一心修炼,以至结发妻子郁郁而终留。临死留下诅咒但凡阮氏宗族不可修真,数十年积郁的怨气全都侵入阮家后代地血脉之中。要说一饮一啄原是天定,若说阮纠早成半仙之体,仅仅一个凡人的临终遗言又能有多大效力。然而阮纠却发现。从那以后他阮家数十代族人,虽有些资质出众,却没出一个有仙缘之人。修真原本就讲缘分,就算资质再好没有仙缘也难入仙门。直到徐清将阮梦雯收入门下,这才破了延续千年的诅咒。阮纠才从族人中选了几个中意的孩子。归入门下悉心调教,这阮玉阮玲便是其中之二。
尤其那任性刁蛮的阮玉乃是赤杖仙童妻子转世,虽然记忆早逝但灵魂不变。阮纠对她既疼且愧,从小就看着她长大,更暗自给了不少灵丹妙药。那时变数未起,阮纠也只愿她能得享高龄,一生平安就好。阮玲因为是双胞胎妹妹,连带也得了许多好处。如今阮家重得仙缘,二人筑基之后,依靠重前服用灵丹妙药。短短一年修为突飞猛进。阮玲生性沉稳矜持倒还好说,但阮玉就愈发目中无人。阮纠告诫两次也无实效,所幸阮玉本性天真善良,还有阮玲时刻看着,也不会闹出大乱子。
且说三人驾着云彩直往天蓬山顶飞去,那阮玉还不服气,大眼睛瞪着徐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多时飞跃从云就到了灵峤宫山门。徐清才踏在汉白玉的地面上。站在身旁地阮玉突然发难。只见她双掌一挥,分为上下两路分别往徐清胸口小腹打去。
徐清不禁一皱眉。暗恼这丫头不知好歹,若非顾着阮纠的面子,非得教训她不可。唯一还让人欣慰,就是阮玉虽然出手偷袭,却还知道分寸,并没放出飞剑刺杀。就在此时徐清忽听耳边有人传音细语,他闻听之后不禁显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眼见阮玉攻势袭来,徐清身子一闪绕到她身侧,抬手照她额头就是一个爆粟。都听见“嘣”的一声响,可见那一下得多疼。“啊!”阮玉哀呼一声,立刻抱着额头就蹲坐在地上,想揉又不敢碰那肿起地大包,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早就蓄满了泪水。
“姐!”阮玲赶紧过去扶住阮玉。那阮玉虽然任性,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心里受了委屈一握上妹妹地手,就“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含混道:“师父!跟我找师父去!有坏人欺负玉儿,师父!……”阮玲也觉徐清下手太重,脸色冷淡地说道:“我家师父就在前面梅花斋地清水亭等候道友,请恕我们姐妹先失陪了。”说罢带着阮玉就往宫内走去。
待二人走入远处环廊消失无踪,徐清忽然笑道:“我说阮兄啊!你可真害人不浅,这回那两个小丫头非得恨死我不可。”
徐清话音一落便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个蓝袍童子,躬身施礼道:“刚才还多谢徐兄帮我教训那顽皮的徒弟!”说着又叹息一声道:“这也全是当初造的冤孽,如今又让我如何狠心管她!刚才劳烦徐兄之手让她明白,天下人并非全如父母亲长一样会迁就她。否则依着她那性子发展下去,日后早晚必吃大亏。”
徐清笑道:“阮兄也真用心良苦啊!”
阮纠摆摆手笑道:“不说这个,前面亭中已备好了清茶,你我正可饮茶赏花慢慢叙谈。”二人相协而行,绕过一片红木琉璃彩绘的回廊,就到了一片花园。大约就十七八亩方圆,还有一半被一个小湖占据了。湖中锦鲤翔游,碧波微漾,真是好不惬意。就在湖边种植全是梅花树,粉的白的,高的有一丈,矮的也有五六尺。树干盘根错节,老皮横生,偏偏枝头嫩芽抽青,梅花飘香,红白相宜,招蜂引蝶。梅林之中一方小亭,红漆木柱,飞檐陶瓦,朴素无雕,更觉素雅。亭子里一张石桌,四只石墩,桌上一应茶具早就备齐,还有两盘精致的果子点心。
及至二人分宾主落座,阮纠亲自烹水沏茶,便也不再赘述。只说二人谈竹论梅,尽是风雅趣事,你一言我一语,说地好不投机。阮纠既不说上次留书相邀,徐清不知何事也不好贸然相询。尤其恐怕此事干系太大,阮纠若已变卦便当没有这回事就罢了。
只等茶饮三道,闲谈休止,二人忽然全都没话可说了。又过半天阮纠终於轻咳一声,问道:“徐兄看见我那封书信了?”徐清轻呷一口已有些放凉的茶水点点头。阮纠又道:“不知徐兄见信之后有何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