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清只顾想如何能不让自家弟子被人欺负,却不知他家这五个悍妞可全不是省油的灯。此番下山皆身携一身重宝,七修剑、修罗金刀、太乙五烟罗,全是当今修真界最顶尖的宝物。加上李雪儿也是天之骄女,临来之时任玉珠还把李名琦的宝光剑夺来给女儿带走了。
五个丫头开始还小心翼翼,但渐渐发现那些歪门邪道的修真全都是一群纸老虎,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放出飞剑一戳竟死了!经过几次就愈发胆大妄为起来,后来五人行侠布道走到北岳恒山,恰遇一个妖人淫言调戏。五女当即大怒,合力将其诛杀,却不知此人乃是恒山三凶之一真人黄猛地弟子。
那黄猛乃是明朝初年就得道的旁门修真,虽然平时隐居不出却最为护犊,纵容门下恣意为恶。奈何此人邪法厉害少人敢惹,加之与三化真人卓远峰、屠神子吴讼同恶相济,霸占北岳恒山数百年。五女不知深浅,竟与他成了大仇,险些遭了毒手。此皆后话,下文自有分解,此处暂不细说。
返回头再说徐清坐在紫郢剑上,手边一道尺长的红光如灵蛇般环绕飞旋,内里隐含精黄地金芒,熠熠生辉,如同活的一般。英琼开始还没在意,只以为是徐清的玩物。单等发现那剑光灵气十足,竟不在紫郢剑之下,这才大吃一惊问道:“师弟又从哪弄来这柄宝剑,过去却没见过你用?”经过英琼提醒,一旁并剑而行地易静也看出端倪,好奇的望了过来。不过她毕竟跟徐清交情还浅,中间又加了易鼎易震地隔阂,终究不能像英琼那般随便。
徐清微笑道:“师姐可曾听说过,五台派的太乙混元祖师曾炼过两柄着名的飞剑。”英琼道:“师弟所言的是百毒斩仙剑和天魔诛仙剑,莫非此剑乃是其中之一?”徐清道:“当初混元祖师为与我教三仙争胜特意炼制双剑,奈何天数使然,二剑未成已然身死命陨。二剑剑坯就落在许飞娘手上……”
没等徐清说完,英琼立刻脸色一变。嗔道:“你竟何时与许飞娘那妖妇勾搭上了。还得了人家的好处!”徐清知英琼乃是为了他好,笑道:“师姐过滤了,咱们掌教夫人还是许飞娘的闺中密友呢!我与她认识有何稀奇的。前日听掌教真人吩咐,往漠北铁堡走了一朝,正好路上遇到许飞娘。稍微帮了点小忙,此剑就算她聊表谢意慷慨相赠。”
英琼瞪他一眼,道:“哼!你这家伙最聪明不过,什么事都比人家明白。只是不要做糊涂事才好,免得让人担心。”徐清试着以神念操纵诛仙剑,一边分心说道:“师姐放心。我心里自有分寸,若有出格举动,掌教真人自会提点。”说着又望向易静。微笑道:“易师姐,上次领教了易老前辈地凌剑,时至今日想起来还不禁惊叹。那等玄妙剑术真当世难见!实在让人从心敬佩!如今我也得了宝剑,待约定之日再与易前辈一战定要打个痛快!”
易静无奈地笑了笑。对於徐清与易家地这些恩怨,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尤其如今徐清地身份越来越特殊,与他结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奈何徐清偏偏就认准了玄龟殿,已经放言出去约战十五年之后。易周身为前辈高人,怎可不应晚辈的挑战。
见易静微露尴尬之色,英琼偷偷拽了徐清一下,不愿他与易静交恶,赶紧岔开了话题道:“前翻我与易姐姐在红木岭伤了红发老祖的门徒。却不知师弟做了什么恶事。也与我们同上红木岭去赔罪?”
徐清道:“大约是掌教真人还嫌不够热闹,让我也跟着凑个热闹吧!”又眼神异样的看了看英琼和易静。戏谑笑道:“二位师姐真打算去赔罪的?我看恐怕不尽然吧!看这气势汹汹的架势,怎么好像去兴师问罪的呢?若我所料不错,此行赔罪不成,还要结成大仇。”
说话间徐清又装模作样地取出七枚铜钱,往上一抛,复又扬手一搂,全都抓在手上,再摊开一看,笑道:“师姐请看,四正三反,东南有三,西北为一,正西两枚,正东一枚。合成八卦,正是巽卦大盛,震干衰弱,兑卦平整,余者皆空。卦象曰:一叶孤舟落沙滩,有蒿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溢,不用费力任往返……”
没等徐清再说下去,就被英琼给喝断,道:“你这是推算天机大势?我怎么看着好像江湖骗子那套!”徐清讪讪笑道:“别管是什么法子,我就知二位师姐并无赔罪之心,就算去了红木岭也是难免一战。”英琼微微一扬下巴,骄傲道:“你知道了又如何!那红发老祖纵容门下恣意为恶,红木岭上一班恶徒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我与易姐姐有心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徐清笑道:“红木岭弟子虽然作恶,但红发老祖本身还能严於律己没有恶行。尤其他当年曾对凌雪鸿前辈有救命之恩,这么大的人情追云叟怎能不还!三仙二老本来同气连枝,就算师姐再费多大力气,也不可能将红发老祖制死,又何必非要枉做恶人。”
英琼大约还不知其中隐情,疑惑的望着易静问道:“竟还有此事?”易静轻轻点了点头道:“徐师弟所言不假,当初凌雪鸿才初成道,独自下山行道。没想到云南天狗崖突翠峰上有一沉积亿年地死沼,专能诞生五云桃花瘴之毒。凌雪鸿不知厉害,陷入五云桃花瘴中,几乎遭遇不测。幸亏红发老祖及时赶到,慷慨赠出千年荷才能解毒脱险。”就在此时忽听一个清亮如乐舞洪锺般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传来,唱道:“春风万载,丝丝如刀!天心难度,人心招招!悠哉游哉,岂望天高。”虽然唱词简短,却仿佛能刺进人心,顿觉天空寥廓,云白气清,直欲大吼一声,就能将通体浊气排泄一空。
三人皆是行家里手,立刻听出来人不凡,赶紧循声望去。只见云下远山连绵,苍林翠柏之间,曲折难行的小路上,行着一个身负书箱地青衣书生。身材矫健,气韵清灵,声如龙吟,不若虎行,潇洒飘逸,卓尔不群。
徐清不禁眉头紧锁,心中暗道:“看此人非同寻常,又故意长啸吟辞,引我等下来,不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