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哈哈老祖离去之后,就只剩下血神邓隐一人。他却并未离去反而飞落下来,精光一闪元神聚形显出身形,轻轻抖了抖袖口朝极乐真人一抱拳,道:“李兄,嵩山一会,别来无恙。”极乐真人也收起了飞剑,露出一丝微笑道:“真已过了许多年啊!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邓隐笑道:“物是人非,我奈如何?”言罢又瞅了徐清一眼,不禁叹道:“想当年我何尝不是如他这般意气风发,甚至更有过之,奈何天命不归,终落得佳人凋落,害人害己,不谈也罢!”
徐清望着那灰衣罩身,绸布束发的英俊男子,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仿佛落魄书生的人,竟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血神邓隐。只见他面色苍逸,眼神柔散,如今见到极乐真人,更有些感怀过去的留恋与寂寥。不过徐清知道,无论表象如何,此人终究是令人谈之变色的血神君。
极乐真人也不禁唏嘘叹道:“枉费你我修炼多年,自以为通晓天地机变,擅自揣度天意,直到今日还不是天意邹狗,费尽心机也是解脱不得!”邓隐笑道:“李兄福缘甚广,已经看见彼岸。”极乐真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半晌才问道:“我看你分身凝练,竟并无多少阴晦血气,更不像是《血神经》的路数,莫非你找到那部《善经》了?”
邓隐摇了摇头,淡淡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也寻到些法子,要将体内隐附的血魔斩去。”说罢又望向徐清,淡淡笑道:“届时还需小友襄助一臂之力。”徐清允自一愣,不知这事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不过那《血神经》分为上下两部他还知晓。
原本《血神经》作为魔教至宝,威力之大也不次於《九天玄经》。奈何修炼之时会牵引召唤异界神魔附体,以至修炼之人心性受制。愈发凶狠暴戾难以自持。所幸此书还分《善经》《恶经》。正可用《善经》压制异界神魔。只等练到极致功德圆满时,就能凭一己之力,将体内神魔引出斩处,成就万古不灭之身。
而邓隐所炼正是《恶经》,哀哉早年因缘际会之下,那部《善经》已被长眉真人毁去。才使邓隐失了压制恶灵之法,以至心性愈加堕落阴沉,后来与邪魔为伍作恶多端。长眉真人却因二人夙孽纠缠,不能对他痛下杀手,最后无奈将其困锁在西昆仑星宿海。任其自生自灭。
此刻邓隐一言说要斩去体内异界神魔。就连极乐真人也不禁微露惊融。问道:“莫非你又找到《善经》了?”复又摇头叹道:“这不可能!当初长眉已将其毁去,天下只此一部再无二个,你又怎会再寻着?”说到这里又猛地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元江的金船!”
邓隐道:“正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受异魔之苦数百年。就算有什么过错也全都还了。大约也是上天给我一丝生机,在元江宝船中寻到一块广成遗书。其中有些记载非常神奇,我正好在其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至於成败与否,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极乐真人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想不到这话居然会在你邓隐的口中说出来,当初你不最爱做那些人定胜天的事!”
邓隐笑道:“人定胜天谈何容易!大约只有乙休那没心没肺的驼子才能一干到底,偏偏他运气最好,每每遇险全都化险为夷。更甚者还要因祸得福。大约只有这种得天独厚之人。才能玩人定胜天的游戏。至於我这薄命人……还是算了吧!”说完又往徐清望来,道:“徐清!真是久闻大名了!”
徐清赶紧抢步上去。恭恭敬敬作揖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叔祖。”
邓隐摆了摆手,道:“罢了!什么师叔祖,只不过是个为人所不齿的叛徒罢了。”说着甚为自然地拍拍徐清肩头,道:“时常听玉珠那丫头说你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啊!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又聪敏绝顶,奸诈狡猾徐清笑道:“多谢师叔祖夸赞。虽然师叔祖不认弟子,但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叔祖与我峨嵋派,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想要斩断又谈何容易。”
邓隐揶揄道:“哦?我那是夸你呢!”复又笑道:“罢了!头次见面你口口声声叫着师叔祖,我这老东西也不能啥也不给,否则岂不显得太抠门了!”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推给徐清,道:“被困在星宿海许多年了,早就没什么象样地东西。听说赤杖真人飞升之后,要把灵峤宫托给你,大约也算别开天地另创一家。想必齐漱溟已将两仪微尘阵传给你了,这两个浑天阴阳珠正好给你日后布阵掩护山门。再辅以你的五行神砂,百条龙魂,所成大阵虽然不及凝碧崖那座恢宏,也该能算得上天下绝顶一流。”
徐清又惊又喜,赶紧接过锦盒,道:“弟子多谢师叔祖厚赐!”当然徐清也明白,东西不是白给的。刚才邓隐已经说明,待日后斩处体内异界神魔时,还需徐清出力,这两颗浑天阴阳珠大约就算是定金吧。反正那些皆是后话,又不能当面拒绝邓隐,索性先收入囊中再说。
邓隐看着徐清欣然收下宝珠,点头赞道:“少年人能不拘一格非常好,天道之下原本人人平等,何为正何为邪也并非几人妄言就能定夺。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未到最后一刻还说不清孰胜孰负。”说罢又朝极乐真人一抱拳,道:“李兄保重,邓隐告辞了。”
原本徐清还以为邓隐会留下帮忙,不过转念一想倒也理所当然。若邓隐真要留下,只怕极乐真人还得分神提防他。只见一道血光卷起,遁空飞掠,忽然又从空中传音:“小心毒手摩什!”未等话音落下,那红光瞬间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