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峰脸色微微一变,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洒然笑道:“大哥你这是想到哪去了!小弟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当年师父收养你我兄弟三人,并传授神仙妙法,师恩之大如同再造,我怎能有那等悖逆之心!更何况师父再有遗命在先,我等自然尊奉如圣。”
黄猛也收了冷脸,语重心长道:“二弟啊!并非大哥信不着你,乃是……”似有难言之隐,只叹息一声也并没再深说。原来当初乃师兵解之时,曾单独召见黄猛,令其小心卓远峰。称卓远峰乃是孽根未清,天生反骨,日后早晚要出反覆。但黄卓吴三人从小一块长大,比亲兄弟还亲,黄猛虽然崇敬师父,却也不愿相信此事。当时嘴上应承住了,却将此事埋在心里,数百年来也未曾提起。唯独刚才听见卓远峰提起金水剑来,才忽然想起师傅当年的遗言。
黄猛忽然一阵心悸,暗自想道:“莫非师父所言全是真的!卓远峰这厮早就怀有异心!此时吴讼已死我又受了重伤,外边更有强敌压境,还有谁还能制得了卓远峰!”想到这里偷眼一看,只见卓远峰虽然笑意盈面,眼神却隐含阴戾,又不禁暗道:“没想到相处数百年,我竟没看出这卓远峰狼子野心,师父早有提醒我却依然不信!无奈此刻我已成了残废,若不应允万一他当场翻脸,我如何抵挡!”复又心中一叹:“罢了!师父啊!并非弟子不孝。乃是情势所逼,也无可奈何啊!这次权且先将宝剑交予此贼,只等弟子伤势痊愈。定然清理门户,再将宝剑夺回。”
想到这里黄猛也变了个脸色,微笑道:“二弟啊!莫要怪大哥嗦,乃是当初师父遗命叮嘱,我等弟子焉能马虎!要说报仇我比你还急,你看我这般惨状,恨不得将那些小狗碎屍万段!”
卓远峰一见黄猛松口,不禁露出喜色道:“大哥何出此言。你我兄弟还用说这些外道话。其实我也并非贪图师父宝剑,乃是情势紧迫,我等暂且借用,只等击退强敌,再把宝剑请回原处。还请大哥当机立断,再不要犹豫了。”
黄猛沉吟片刻道:“罢了!既然二弟已如此说了,就将金水剑取来一用也无妨,二弟且随我来。”说着身上法力一吐,悬空飞起就往洞外飞去。卓远峰立刻大喜跟上,心中暗道:“哼!老东西平生就这柄金水剑还算上一件至宝。至於旁地全是些样子货。这些年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用完了还请回原处!真是笑话!大哥啊!只希望届时你不要冥顽不灵,否则可别怪兄弟不讲情面了!”
原来当初三凶之师早就看出卓远峰心性诡戾,并非信义之类。无奈前世夙孽,注定有师徒之缘,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私下小心防备。至於兵解之后的身后事也全都交给黄猛打理,不敢让卓远峰牵涉分毫。无奈天意使然,他却没想到千算万算,依然脱不出命运捉弄。
且说黄卓二人出了闭关洞府又往后山飞去。穿堂过户,萦林饶柳,便到了后山一处幽谧地枯井之旁。黄猛停住身形,往四周打量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天时,道:“二弟且等片刻,时辰未到不能开启机关。”
卓远峰望那枯井不由得微露惊融道:“莫非师父遗剑竟在此中!我怎么……”显然是曾经来此寻找,只不过没看出其中机宜,却险些说漏了嘴。黄猛心里清楚,却假作不知,道:“此乃师父亲自下的阵法禁制,其中玄妙焉是你我能明!唯独师父曾经遗下破解之法。只不过为兄也是头次前来。却不知能否破解。”
卓远峰微笑点头,心中却愈发怀恨。暗道:“好个不知趣的老东西,活着时候便知你最喜欢大哥,有什么好事全都可着他来。哼!现在又如何!老大断手去足成了残废,老三索性死了干净,还不唯独剩我一人。今日再得金水剑,看谁还能制我!”他正寻思美事,忽听黄猛喝了一声“好了”赶紧凝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