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馍下肚,底子已经垫实,冷一凡的精神振作了起来。
他这种穷凶恶极的吃相,并没招来同桌的人讶异的眼光,既然都是寄人篱下的食客,大家彼此彼此。
姓马的看来酒量不错,冷一凡啃完了六个馍,他也六碗酒下了肚,现在他倒第七碗,这一桌喝酒的只他一个。
他到底是因为不得志而借酒浇愁。还是本来的酒囊饭袋?他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彷佛桌上只有他一个人。
基於好奇,也因为无聊,冷一凡也倒碗酒喝起来,同桌而各自喝闷酒,冷一凡是头一次经验。
食客逐渐散去,嗜好杯中物的继续留下,而这一桌只剩下姓马的和冷一凡两个人。
别桌谈笑风生,这一桌是寂无声息。
冷一凡早已经注意到这姓马的同样也背挂着一个破旧锦囊,颜色已经分不情,鼓绷绷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但从肩头带子的勒痕和拉得很紧的带子判断,袋里的东西相当够份量。通常沉重的东西多份是金银,既然穷到投身为食客,不可能带着这么多金银,更不可能是石头。
因为对方看上去很正常,如果不是重要的东西,尽可放在房里,用不着背着来吃饭,这勾起了冷一凡极大的好奇。
两人不但没开口,连眼睛都不相碰。
不知不觉,冷一凡喝下了三碗。
姓马的喝到第九碗。
本来为了排遣无聊才喝酒,而这样喝起来更无聊。
别人不开口,冷一凡也不屑於搭讪。
江湖上怪人多的是,无须-一理会,冷一凡准备离开,喝完了最后一口,把碗朝前一推,放下筷子……
这时,食堂里的食客只剩下寥寥数人,人少,食堂便显得空旷。
突地,有个人影移近桌边。
冷一凡抬眼一看,来的是那姓丘的总管。那份眼底下无人的高傲神气使冷一凡不屑於和他打招呼。
丘总管凝视了姓马的片刻,开了口,神情语调相当冷漠,像别人欠了他三千两银子设还似的。“马朋友,你听着……”
“本人正在饮食。”姓马的头都不抬。
“你必须听着。”丘总管像在对手下说话:“你投到本庄两个月,先后有七批江湖朋友来找过你,今天,现在又有人光临!”
顿了顿,又道:“本庄收容门客,但绝不涉及门客的个人恩怨,今天找上门的朋友来头很大,本庄无法再庇护你,所以……”
“所以怎样?”姓马的低着头喝完了剩下的半碗酒。
“所以请你速离本庄!”
“丘总管在下逐客令?”姓马的并不激动,还是那副冷漠得使任何人都不愿跟他接近的神情。
“这是情势所迫,不得不然!”
“如意山庄这么怕事?”
“马朋友,你要弄清,这不是怕事的问题,而是你个人的恩怨,本庄设理由蹚这趟浑水。”
冷一凡本来要离开,一看这情况,他坐着不动,心里想:“如意山庄义名满天下,急人之急,排难解纷。这名姓丘的总管这种做法,大违侠义之道,也与传说不符,难道如意山庄只是借施小惠於江湖人士博虚名?”
“是什么人找上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