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卸了太华州征伐使的职责后，一路上悠悠哉哉地来到了锦州锦城东面的无名山上。

武灵国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那些逃离的百姓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李恒落到山岭之上，神念放出，笼罩了整个无名山。

很快，李恒在无名山下的一座小镇里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麻布衣裳，头上长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白色尾巴的小丫头。

此刻的她正正趴在小镇一家学堂外面的窗户上，偷听里面的先生讲课。

虽然双腿都已经站疼了，双臂撑在土墙上也开始发麻，但她依旧听的十分仔细认真。

周围路过的镇子上的村民见到这一幕，也没有诧异，在逃亡之前，他们就和无名山里的那一族妖狐认识。

无名山里的妖狐经常拿草药、或者抓一些鲜活的动物来镇子里换一些布料之类的东西，所以一直以来也都和平相处。

只是山里的狐妖大多灵智未开，只有几只老狐狸会说人话，比较聪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只小狐狸竟然比那几只老狐狸还聪明，要不是头上的狐耳和狐狸尾巴，真就和人类孩童没什么区别。

甚至比人类孩童还要聪明，伶俐。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到正中，学堂先生宣布放学，那些孩童们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朝着自家跑去。

小狐妖站在窗边，笑嘻嘻地看着那些朝自己家里跑回去的孩童，然后一路小跑来到学堂正门。

看到身穿儒衫的先生从学堂里走了出来，小狐妖立刻收敛笑容，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先生走到门口，小狐妖有些怯懦地叫道:“先生...”

先生眉头一皱，看着站在一旁，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狐妖，淡淡地道:“什么事?”

在三溪妖族未造乱之前，这位先生就不喜欢妖。

妖精吃人害人，完全就是异类，尤其是读书人，更是看重这一点。

而在三溪妖族造乱之后，人类对妖族的成见就变得更大了。

要不是这个镇子和无名山狐妖一族有数百年的交往，恐怕现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

“先生，我...我想问您一个字...”小狐妖说完，生怕先生拒绝，马上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字出来。

写完之后，她又抬起头来，满是期盼地看着先生。

先生看到小狐妖那充满求知的目光，心中非常郁闷，怎么自己那些弟子就没有这样的求学心志?

连到人族孩童还不如一只茹毛饮血的小狐妖吗?

想到这里，先生更是郁闷加气愤，不过为了保持涵养，他还是看了一眼小狐妖写的字。

“这个字念‘德’，德者，升也，万物之规，生灵之范。”先生十分简要地说道。

小狐妖听完，连连点头感谢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根三十年的灵参递了上去，“先生，这是我昨天在山里挖的。”

小狐妖低着头递上灵参，脸上满是忐忑。

先生脸色鄙夷地道:“我读书之人传道受业解惑，如此高洁之事，岂能被此等俗物玷污。”

说完，先生冷哼一声甩手便走，只留下小狐妖双手举着灵参，呆呆地站在那里。

周围的那些还没走完的学子纷纷朝小狐妖大笑，小狐妖也不生气，而是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脸说道:“你们要不要，这灵参很甜的哦。”

“才不要呢。”

“先生说了，你们这些妖怪茹毛饮血，吃人害人，是天底下最下等的。”

小狐妖睁大了眼睛，道:“我没有吃人，也没有害人呀。”

“谁知道呢?”

“就是，你没有吃，你能保证别的狐妖没有吃嘛?”

“说不定你哪天吃的东西里，就有人肉人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