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银发身影眯着眼睛,俊朗脸庞上涌动着难掩不屑,食指,带着有节奏性的规律,轻轻敲响几案。
片刻,嘴唇儿挑起,冷笑出声,
“卢经博,你倒是能屈能伸!”
“杂家这么羞辱你,还能笑得出来!”
“佩服……”
“就凭你这份脸皮,杂家给你机会!”
“说说吧,此行为何而来?”
“多谢公公……”
卢经博苍老脸庞上涌过尴尬,深深拱手,低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恭谨,说道,
“老夫,为卢家这些时日所做的事情,给徐公公赔礼道歉!”
“希望徐公公能高抬贵手,放我卢家一条生路!”
“哼……”
几案后的银发身影陡然冷笑,赤红袖袍翻滚如血,
“放你卢家生路?”
“卢经博,你在烧大同府之粮,鼓动挑唆民众动乱的时候,可想过要放杂家一条生路?”
“怕是没有吧?”
“你当时想的,是让杂家……万劫不复吧?”
“呃……”
卢经博苍老的脸庞上涌过一丝苍白,脸上的皱纹也深深抽动,犹豫一瞬,咬着牙,跪倒在地上。
砰!
额头深深触地,发出低沉声响,苦涩悲凉声音,随之传出,
“徐公公,当初之事,皆因我卢经博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公公!”
“还请公公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求求您了……”
砰!砰!砰!
说完,卢经博一下一下的磕头,每一次都磕的低沉作响。
很快,青石板地面上,出现淡淡的殷红痕迹。
那苍老干瘪的身躯,也是有些微微摇晃,脸庞,更是惨白没有丝毫血色。
啪!
片刻,窍白手掌突然拍响几案,披着满头银发的身影,也是轻声冷笑,
“罢了!”
“既然卢老家主这般虔诚的道歉,那杂家……”
“也不能咄咄逼人!”
“起来吧!”
“谢……谢公公……”
卢经博苍老脸庞惨白,干瘪的手掌硬生生撑着地面,站起来。
或许是跪的时间太长,头脑还有些晕晕沉沉,身子一个趔趄,又差点儿倒在地上。
但他不敢倒,也不敢坐!
只能咬牙撑着!
“不过呢……”
前方的赤红身影,停顿了片刻,又传出尖利清冷的声音。
卢经博瞳孔微缩,心脏也陡的紧绷起来。
他知道,徐凤云该提条件了!
“杂家这些时日,处理大同府事宜,可真是把鹰鱼卫折腾的够呛啊!”
“还有……宫里的那位……”
“也在时常催促杂家,当年的仇,得赶紧报……不然,要急眼的……”
“杂家放过你卢家可以,但是,你也得让杂家说得过去……不是嘛……”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威胁,还有难掩的森冷,缓缓落入耳中。
卢经博瘦削苍老身躯微微摇晃,脑子里有种轰鸣的感觉。
“哎……”
片刻,卢经博极度无奈悲凉的叹口气,干瘦的手掌拱起,说道,
“徐公公,老夫知晓您的难处……”
“所以,绝对不会让您难做!”
“您看这样如何,我卢家……拿出三百万两银子……还有这大同府的三家布庄……”
“就当……”
“这些啊……不太够啊……”
徐凤云摆手,
打断卢经博接下来的话,俊朗脸庞上,随之传来阴沉的冷笑, “杂家觉得……银子……得再加一倍!”
“六百万两,一两都不能少!”
“至於布庄什么的……我记得,大同府有三家,西安郡还有两家,原本就是当年吕家的!”
“杂家的意思呢,是全部还给吕家!”
“还有啊……”
“卢文泰一脉,还有个叫卢柏云的,也参与了陷害吕家之事,吕行抒吕公公……好像就是这个家伙亲自下手阉的!”
“卢老家主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