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受惊了！”

徐凤云从王皇后身上离开，躬身退出半丈，跪倒在地，

“奴才一时心急，还请娘娘恕罪！”

“没……没事……”

王皇后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无法抑制，隐藏在袖袍之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起来吧！”

深吸一口气，王皇后勉强将心头的那种奇异感觉压下，恢复了之前的端庄。

“谢娘娘！”

徐凤云拱手，恭敬的站在了王皇后身侧。

目光抬起，顺着那升腾的火光，还有嘈杂轰乱的声音望去，两人都是陷入了沉默。

片刻，王皇后突然扭头，看过来，道，

“徐公公，你这慎行监的人，做的很不错！”

“井然有序，不慌不乱！”

“相比较来说，刑部，还有大内那些人，就差劲多了！”

“金吾卫的人，倒也还行！”

“不过，比起慎行监，却还差了不少！”

徐凤云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中带着难掩自傲，道，

“那是自然！”

“杂家的慎行监，走过西凉，闯过匈奴，也屠过关陇，连华山和崆峒派的高手，都杀了不少！”

“刑部和大内，那帮废……家伙，怎么能跟鹰鱼卫相提并论?”

“至於金吾卫，如果没有周莽，也不值一提！”

王皇后闻言，温婉的脸庞上泛起难掩的惊讶，轻声道，

“徐公公这番话，本宫曾经听过一次！”

“嗯?”

徐凤云诧异。

“本宫的父亲，当朝门下尚书，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

王皇后低声说道。

“王尚书……”

“呵呵……”

徐凤云低下头，嘴角露出淡淡赞许，道，

“确实比那周显德强太多了！”

“可惜……”

“娘娘节哀！”

……

大明宫的火灾，持续了七天七夜！

第八天的时候，天空一阵阴沉，乌云密不，降下了瓢泼大雨！

燃烧了许久的大明宫废墟，终於彻底熄灭！

长安城，被雨水冲刷过，略微焕发了之前的生机，但那滚动的泥水里，则是还流淌着略微带着焦糊和腥臭味道的灰尘！

人们的心头，更是弥漫着难以掩饰的阴沉，还有惶恐！

更多的，是悲凉！

……

慎行监，府衙！

窗外，雨水哗啦啦的流淌，顺着屋檐淌下，在地上溅起一道道气泡，然后又顺着青石板，流淌向远方。

徐凤云站在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深沉，沉默不语。

身后，慕恩躬身伺候，一言不发。

许久，雨幕中传来低沉急促的脚步声，一道身材瘦削，披着蓑衣的身影，从府衙外跑了进来，转眼间到徐凤云面前，躬身跪倒在窗外，

“奴才参见监主！”

“进来说话！”

徐凤云挥了挥手，回到了几案之后的金丝楠木椅上。

瘦削人影摘掉蓑衣，正是新上任的鹰鱼左卫指挥使，陈可观，他面带凝重，重新跪倒，声音里带着恭敬，说道，

“监主，一场大雨，大明宫废墟上的火，全部熄灭！”

“灾情基本上得到控制！”

“嗯……”

徐凤云漠然的哼了一声，目光里闪过细微的光芒，又问道，

“那件事情，暗中打探的如何?”

陈可观身形略微一颤，自怀中掏出一份用牛皮纸包裹的卷宗，小心翼翼的打开，拱手举了起来。

慕恩走上前，接过，送给徐凤云。

哗啦！

徐凤云打开，眯起那狭长的眸子，在卷宗上缓缓扫过。

“门下尚书，王如安……”

“兵部尚书，白立……”

“工部尚书，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