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的行踪瞒不了人!”
“玲妹请回头吧!”
“你跟我一道离开,我负责打听到令尊的生死下落!”
“你打听?”
“这一点还可以办得到!”
宇文烈倏有所悟,白小玲与沈虚白是青梅竹马之交,而沈虚白是死城属下的殿主,凭这层关系;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当非难事。心念动处.不由脱口道:“凭沈虚白的关系打听!”
白小玲冷冷地道:‘’这倒用不着!”
宇文烈心中一动,难道她与死城有什么瓜葛不成?武林人谈死城而色变,她说得像是满有把握,到目前为止.他对她的身世仍然迷茫不解,仅知道她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母亲。
他想到她母亲迫死洗心人,原因是误会诛心人是白世奇,如此说来,彼此之间不但是师仇,牵涉上了家仇,想到这里,不禁激冷冷打了一个冷战,不管曲在何方,彼此间有解不开的仇结是事实。
白小玲对这些一无所知吗?当然不会!她当有想到后果吗?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真的如此盲目的滥用感情吗?
当下沉声道:“玲妹,我拜访死城,问题不在一二件,再见!” 不理对方反应如何,猛然弹朝黑如暗夜的林道中射去。
“烈哥哥!”
耳畔传来白小玲凄厉的呼唤,像是宇文烈这进人死城,是准死不活了。
那声音,代表了她的一片痴情.关切与爱,原是不可分的。
宇文烈心头一颤,但,人已没有时间去想及其他了。
林道中不见天日,五十丈之后.已然伸手不风五指,以宇文烈的修为,当可分辨十丈之内的景物。
足足盏茶工夫,天日重现。眼前,是一片由森林与危峰夹峙的盆地,一座具体而微的小城,依峰而建,方圆及五里,城楼高耸,雉堞宛然,迎面城门之上,两个惊心怵目的大字:死城!
这就是武林中只听传闻,而没有人真正经历过的死城。
从人林到现在,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阴森!恐怖!死寂!宇文烈纵孤傲绝世,到此也不由打从心底冒出寒气。
死城,名符其实的死城,死气沉沉,虽然白日高照,仍不能使它增加半分活气。
踌躇了片刻之后,终於鼓起勇气向盆地落去。顾盼间,已来到城门口,只见城门洞开,依然不见人影。
表面上越是平静,背后所隐藏的凶险也愈大,这几乎成了武林中必然的铁则,宇文烈焉有不知之理。
深邃幽深的城门洞,像巨灵之口,准备吞噬每一个进人死城的人。
他想,不管此来目的为何,对方总是一个门派,应当照规矩求进,当即凝声道:“铁心修罗第二宇文烈拜城!”
“拜城!”“拜城!”一连串空洞的回声,倍增恐怖。
宇文烈凝聚真气,再次开口:“武林后学宇文烈拜城!”
一阵激荡排空回声过处,城楼上出现了三个白色人影。
宇文烈一看之下,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头寒气大冒,居中一人,一身重孝,手持哭丧样,赫然是那曾经主持换命之人的东城守望使崔浩.那无血色的脸孔,平板得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殭屍。
两侧,是两个像是纸紮店糊的白衣人,手中各执一支白幡,白幡上一边写的是:“接上九莲台”。鬼气森森,使人有如人阴司地府之感。
宇文烈定了定神,大声道:“在下宇文烈拜城,请阁下通禀”
东城守望使崔浩阴恻恻地道:“拜城?”
“不错.在下求见城主!”
“越过阴阳界.便是九泉人,进城吧!”两支白幡,迎风招了两抬,人影消失。
宇文烈把心一横,举步进城……
“站住!”喝话声中,一个白杉汉子横身拦在两扇敞开的巨大城门之间。
宇文烈不期然的止住脚步,冷冰冰地道:“阁下这算什么意思?”
白衫汉子朝近身处一指道:“人死留名!”
宇文烈这才注意到城门洞人口右侧,摆了一张白木桌子,笔砚俱全,桌子正中央放着一本厚厚的簿子,标签上两个血红的篆体字:“鬼录”
一看之下,不由心火直冒,冷冷一哼道:“在下照江湖规矩通名拜城……”
白衫汉子冷森森地截住话头道:“死城即将开禁,预料将有不少武林朋友要来加人鬼籍,是以城主特谕设置鬼录,以备稽查,阁下十分荣幸,将是鬼录留名的第一人!”
宇文烈怒哼一声,走近桌前,翻开扉页,果然是一本空白簿子,还没有别人在上面留过名,当下沉声道:“如果在下不愿留名呢?”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阁下并非无名之辈,大概不愿人与名同时湮没吧?”
“在下此来是拜城”
“阁下已经说过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