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韩宏红了眼,根本不理会了,他知道到了前面村子里,柳青儿就永无脱身之望了。
韩宏也知道自己虽然练过几下粗浅功夫拳脚,但是跟这身手矫捷,身材高大的胡儿相较量,还是差了很多,不过只要能缠住他一下子,许俊就足可以对付他了。
所以韩宏不顾一切的拍马前冲,在马上,他已做好了准备,马到临近,他就舍命的扑抱过去。
那胡人没想到韩宏会不顾柳青儿,吓阻无效,倒是慌了手脚,当然,他只是做个样子,不会真杀死柳青儿的,他是大燕王的贴身近卫,知道大燕王每说起这个女人,总是十分的神往,若把这个女人献上去,更不知有多大的奖赏呢!
若是真的杀了她,大燕王很可能会砍下自己的脑袋,也因为有此顾忌,他心中多少也有个准备,韩宏来得虽猛,但他却以精湛的骑术,将马匹略微调转,人立而起,挡在身前。
韩宏一扑一抱,却抱住了马颈,等到马蹄落地,韩宏兀自不放手,被马匹拖着向前走。
这当然走不快,那胡人不免焦躁,而且许俊也策马扬刀追了上来,胡人大为急怒,蓦地一探手,从靴筒中掏出一柄匕首,举起直往韩宏手上削落,韩宏自己没看见,倒是横在马上的柳青儿看见了,厉声叫道:
“君平!放手!”
韩宏在仓促中听见叫声,直觉地放开了手,而柳青儿却耽心韩宏,喊了一声之后,又急抱住那胡人的手臂,照说她身体横倒仰卧在马背上,弯腰起来才能抱到骑老的手,而那种姿势,做起极为不易。
可是人在危急中常有一种意想不到的超常体能。
柳青儿这一抱居然迅若闪电,及时地赶上了。
那胡人被柳青儿一扯之下,削势落偏,刺在马颈上,那匹马被韩宏抱住了颈子,拖着奔跑,已经根不耐烦,但它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更兼主人在它背上,尚能遏制它的野性,现在被这一刺,性子终於发出来。
但见它的头一低,口中连声长嘶,后蹄扬起,乱蹦乱跳,那胡人骑术虽精,却因双手都没握缰,而且还带着一个柳青儿,无法稳住,虽连声吆喝,却也无法把马匹叫得安静下来。终於,一个失去平衡控制时,恰好被马弓背一掀,连同柳青儿一起,被抛上了半天空。
许俊也赶上了,看见两个人摔上天空,他自然要以救人为要,否则柳青儿由这几丈高的空中落下,一定会摔断脖子而死於非命。
但他伸手若是按住了柳青儿,那胡儿落地之后了必然抢马逃走,而且立刻就会召集人马前来围捕,那时插翅也难逃了。光是韩宏一个人,他还能照顾,再加一个柳青儿,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虽是考虑了很多,却只是刹那间的事,眼看着柳青儿已经落下,那胡人却还是翻滚,那是一种控制身体平衡的方法,以筋斗调整一局度,减缓落地的速度,可知这家伙的身手的确不凡。
许俊当机立断,电疾地射出了手中的刀,空出双手,才能恰好来得及接住了掉下的柳青儿。
然后只听得一声惨呼,那胡儿的胸前透出了一截刀尖。
虽是双脚落地,但只踉跄走了两步,又仰天倒下,插在他背上的刀柄经地面一撞,没柄而入,在胸前冒出了半截刀身,鲜血直喷,眼看是活不成了。
惊魂乍定,一场风险总算过去了,韩宏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一身是泥,却十分高兴地道说:“这下子可以安心了,苍天有眼,总算脱过了一劫。”
许俊这时才慢慢地把柳青儿放落地下,低头道:“兄弟惭愧,叫兄嫂受了不少惊吓。”
说着屈腿跪了下去,韩宏忙拉住他道: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祸是由我们自己惹出来的,幸亏有你在,否则我跟你嫂子都完了。”
柳青儿也道:“可不是吗?我被马匹抛到空中时,还没想到吓怕,一心都在悬念着爷,看到他平安,我也安了心,那时才知道自己在往下落,我想这下子完了,那知竟落在许兄弟的手上。”